說話間,馬車已經到了村口了,穆清才隱隱分辨出剛才問道的味道是血腥之氣,目光不經意往那紅花的位置望過去,身子猛地一震,連忙抬手捂住小寶兒的眼睛。她死死的盯著那漫山遍野的暗紅色植物,心一點點的下沉:那哪裏是什麼紅花,那分明就是被人血給生生塗上了一層“紅色”的普通植物罷了!
任飛花原本淡漠的眼神也是微微一緊,目光凝重的往裏走去:“看來這片村落是出事兒了!”
“再往前看看!”穆清微微凝眉,緊緊摟著懷裏的寶兒,生怕這些恐怖的景象刺激到她,“若是能找到村民,就問問發生了什麼。”
任飛花點點頭,慢條斯理的駕車。他機警的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生怕周圍忽然冒出什麼危險。他們穿過了整個村子,根本沒有發現任何人,周圍寂靜的像是一片死亡之地。
“娘,那邊有古怪!”寶兒的眼睛雖然被穆清蒙著,她雖然什麼東西都看不到,第六感卻是尤其靈敏。
穆清和任飛花對視一眼,決定朝著寶兒指的方向去。
“天!”遠遠的,穆清看到了那些被擺成固定姿勢的屍體,無法計數。屍體倒在地上,脖子上的鮮血流入一條事先已經挖好的溝渠之中,以固定的紋理留到村外的山間,灑在那些植物之上。
看上去詭異無比!
像是一個古老的陣法,又像是一個奇怪的祭祀!在這些死人周圍站著二十個穿鬥篷的黑衣人,他們站立出奇怪的姿勢,目光冷漠的看著那些幹涸的屍體。
“很快,就好了!”領頭的是一個穿白色鬥篷的女子,個頭很矮,身形枯瘦,她的說話的聲音十分清脆,好聽,仿如天籟。
若是忽略眼前這樣陰森恐怖的景象,穆清一定會以為對方是個美麗可愛的小天使。
忽而,穿白色鬥篷的女子臉色微微一變,猛地轉過頭來,目光幽深陰暗的盯著穆清一行人,透露著深切的恨意。
嘶……穆清盯著女子那張疤痕交錯的臉,嚇得倒抽一口涼氣。她從來沒有見過如此詭異的麵容,不僅僅是醜陋,而是恐怖。那些疤痕仿佛是被人刻意用刀劃出來似得,以一種奇怪的姿勢交錯在臉上,顯得十分奇怪。
“外來人,你們居然敢破壞雪國國王的逝世大禮,簡直太目無王法了!”女子聲音依然十分好聽,可這會兒卻讓穆清感覺到毛骨悚然。
任飛花謹慎的飛身而起,一把將穆清和小寶兒抓在懷裏,悄然落地,將她們護在身後:“姑娘,這些人都是你殺的?”
不知何時,寶兒已經站在地上,一雙小小的眼睛死死的盯著女子的麵容,滿是恐懼,仿佛……仿佛很多年前就見過那奇怪的紋理一般:“娘?”
“嗯?”
“娘……”
“嗯……”
“娘……寶兒怕!”寶兒的小手死死的捏著穆清的衣襟,腦子裏一片亂糟糟的黑暗。她努力想要找到光明,卻似乎被什麼未知的力量給阻擋了,什麼都看不見。
穆清笑著側頭,滿目堅定的看向寶兒:“別怕,天塌下來有娘頂著!”這一刻,穆清衣袂翻飛,從容美好,頗有幾分傲視天下的王者之氣。天空星辰異動,那顆象征著王權的天皇星隱隱變得明亮了些許。
此時,穿白色鬥篷的女子才將目光移動到任飛花身後的穆清身上,一雙深邃的眼睛猛地充滿震驚,她伸出枯瘦的手指,激動的指著穆清:“破壞國王的祭祀,該殺!但是,那個女人身懷魔星,必須讓她活著!”
“是!”周圍黑色鬥篷的人猛然對著女子行禮,猛地飛出原地,將任飛花他們包圍起來,一個個麵容僵硬,滿眼冰冷。
他們的腦子裏,隻有一個字:殺!
穆清死死捏緊拳頭,在腦海裏麵對著索亞吼道:“你不是戰神嗎?你不是很厲害嗎?你不是可以呼風喚雨嗎?快點起來啊!快點啊!”
可是,穆清等了半天,卻沒有索亞一點點的回音。她臉色微微發白,忽而身影一動,穆清搶在黑衣鬥篷男子們之前,一把拔出任飛花腰間的劍,對著自己的肚子,緊緊相貼。任飛花眼神猛地一緊:“你幹什麼?”
“醜八怪,你不是想要我肚子裏的孩子嗎?”穆清眼中閃過一絲決絕和揪痛,“若是你們再敢靠近一步,我就同歸於盡。”剛才,她清晰的感受到了那個女子對於自己肚子裏孩子的喜歡和需要。為了任飛花和寶兒的性命,她不得不賭。
雪國之人,都天賦異稟,任飛花自然知道自己不是這麼多人的對手,本想犧牲自己,護著穆清和寶兒逃跑的,卻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