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點點頭,轉身欲走。“等等!”林祁然站起身來,走到我的麵前:“你們的電話可以留給我嗎?”我看著他那微紅的眼眶,心裏突然緊了一下,我掏出筆來,在他手上留下了我的電話。
我和湘琴懷著複雜的心情離開派出所,直到我們走回青石鎮的主街,湘琴突然說:“看來這個凶手有意留下我們的在場證明了。”我邊走邊踢路上的石子:“有的時候是真的有鬼,有的時候……卻是裝神弄鬼。”
湘琴咬了下嘴唇:“咱們回去準備一下,今晚我去見陳斌。是時候讓真相浮出水麵了,他的地圖是從哪裏來,林師傅又是被誰害死的,我們總會知道!”
我無奈地點點頭,同時心裏滿是擔憂。我們在明,那人在暗。那人,會是誰?大概林師傅礙了他的事?這個人會是陳斌嗎?唉,滿腦子亂麻,理不出一點頭緒。
這時,我的手機傳來了消息提示音,我打開一看,原來是宇傑發來的微信:這幾天過得還好吧?我這幾天天天忙著加班,機關最近有幾個重要的會議。我嘴角微翹,寫道:“都挺好的,這裏空氣也很好。你注意身體。”打完這幾個字,我把手機放在包裏。
我和宇傑的相處就是這麼淡淡的,說是情侶,更像兄妹,彼此關心對方,但不過問更多。也許不久會結婚,也許會越來越淡,唉,誰知道呢……
我們走到街上的一家中餐店,隨便點了些吃的,氣氛格外沉悶。我甚至有一種永遠回不去的預感,這些我放在心裏不敢說出。但願今晚,事情會水落石出,但願……
回到住的地方,已經下午兩點了,四處奔波了一天一夜,困乏得要死,我一頭栽在床上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中,發現自己正站在一個滿是綠意的後院,院角有兩棵高大的梧桐樹,一些葉尖微微泛黃,午後的陽光從葉間直射下來,打在鋪了石板的院裏,落下斑駁的影子。
樹下有一個木板做的秋千,雖然不大卻很精致,鋪著棉墊,裝飾著黃色的玫瑰花,秋千上坐著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女,她穿著粉色的襦裙,眉目如畫,嫻靜動人,她是……胭脂……,隻見她雙手抓著秋千繩,眼睛微閉,隨著秋千的擺動忽高忽低,嘴裏還說著:“春杏你推高一點。”
後麵那個穿著綠色對襟衣裙的皮膚微黑的丫頭用力推了一把後,用手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說道,“小姐,夠高了!”我在旁邊嘻嘻一笑:“再高就飛到天上去了!”
胭脂咯咯笑了起來:“飛上天了倒還好呢!”
這時,從院門拐角處走了一位衣著華麗的女子,隻見她估摸雙十年華,穿著一襲紫色的衣袍,頭上別著一支翠綠欲滴的簪子。她姿色動人,雙眼卻似有愁苦,她嫵媚至極、身姿輕柔地踱步向我們走來。
推秋千的丫頭見狀對胭脂說道:“大小姐,二姨太來了。”秋千慢了下來,直到停止不動。
胭脂睜開眼睛,看了一眼站在旁側的那位嫵媚動人的女子,站起來拉著她的手說:“姨娘,我去你院裏找你幾次,你都閉門不出,我真是擔心你呢。”
那女子眉頭一皺,眼底閃過一絲憂鬱:“不是我不想見你,而是我這身體……再有幾月你就嫁人了,那些天怕衝撞到你,今天大夫說我沒有大礙了,我才說出門見你。”
胭脂拍拍她的手,安慰道:“沒事的,姨娘,等身體養好了,你再給我添個弟弟。”
聽聞此話,那女人身子一顫,卻又很快穩了下來,我很快捕捉到了她眼底的一層陰鬱。
她勉強一笑,不著痕跡地鬆開了胭脂的手,說道:“聽說老爺今晚請了鎮上的戲班子來院裏唱戲是嗎?”
胭脂笑著點點頭:“是啊姨娘,我正說叫春杏去你屋子說這事呢。姨娘,你頭上這簪子可真好看,我爹送你的嗎?”
那女子苦笑了一聲,笑容卻不達眼底:“是啊,老爺憐我這次著了大罪,昨個兒送來的。晚上我會去的,我乏了,回去歇著了。” 說完轉身而走了。
她走得飛快,胭脂喚道:“等等!”追了上去。我好奇地看著她的背影,她似乎與胭脂相差不大,卻也是個風情萬種的美人呢,可惜她那眼神,總讓我覺得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