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趙天明的自白1(2 / 2)

一起訓練的,還有十幾個少年兒童,他們跟我一樣是孤兒,唯一的區別,他們都是日本人而我不是,我同情他們,就像同情我自己,我們有同樣的命運和未來,都是被當成亡命之徒調教的。

然而他們卻不一樣,他們看不起我,因為我不是日本人。

以五十步笑百步,確實是可笑。

開始時他們最熱衷於拿我比試,因為我年紀小,又是異種,自然是欺辱的對象。

然而沒過多長時間,我與生俱來的天賦就逐漸顯露,過了兩年,我已經可以把短刀使得像我身體的一部分,我天生愛刀,刀也天生愛我。

他們無法再欺負我,竹刀,沒有一個人是我的對手,真刀,沒有一個人敢拿我做對手。

天野雄開始親自與我對練,那年,我隻有九歲。

成年人的力量是我望塵莫及的,我可以通過我的靈巧,躲過他的致命攻擊,卻傷不了他分毫,每次或者說每天,我都傷痕累累。

是的,我們之間的比試都是真刀真槍,用他的話說,你的敵人想取你性命時,不會先用竹刀試探你。

但他似乎總意識不到,他的對手隻是一個九歲的兒童,每次戰勝他竟都沾沾自喜、洋洋得意,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勇氣與臉皮。

他“循循善誘”得對我說:“力量和速度的配合才是刀術的真諦,靠奇淫巧技取勝,永遠是旁門左道,一兩次隻是巧合,長久必將死於敵人刀下。”

說完這句話三個月後,我就用我的“奇淫巧技”割斷了他兩條腿的腳筋。

我也不知道我的進步怎麼會這麼快,可能是每次與他試練,我都必須全力以赴,因為如果沒有,可能就真得被他言中了——我能不能活到成年都不一定。

於是我研究他的刀法,細心觀察他出刀的套路,揮刀的弧線,甚至他吃飯時拿筷子的姿勢,走路的跨度和頻率,之後“對症下藥”,發明了一招拖地砍,一擊必中。

這次小小的戰鬥成果,吸引了川吉健次郎的目光,他不但沒有懲罰,反而大為讚賞,並且收了我做義子。

這就是人生的起伏,兩年前,我還是天野雄口中的野狗,兩年後我就成了他主人的義子,但我並未感到有多高興,我知道我的命運並沒有發生實質性的改變,義子隻是一個名分,將來還是個亡命之徒。

唯一值得欣慰得是,奈奈子成了我名義上的妹妹,我又可以看到她了,兩年多沒見,她差點沒認出我來,不可否認,這兩年,我的變化也確實有點大。

但她後來拉著我的手,臉蛋湊過來時,我仍然可以從她的眼神中感覺到驚喜,那是久別重逢的欣喜,我的心從來沒有跳得那麼快過,即使在天野雄的刀下都沒有。

更讓我欣慰得是,之後我除了自己訓練外,還成了奈奈子的陪練,作為社團頭目的女兒,她必須懂得一些防身的技巧,但隻有短短一個月,那也真是讓人心曠神怡的一個月,奈奈子的一顰一笑都讓人心動,甚至可以緩解訓練的傷痛。

一個月後,我就被川吉健次郎送走了,送到遙遠的京都,拜在當時聞名日本的刀術大師海川翼門下,他的師父更是大名鼎鼎的日本第一刀武原神夢。

至於海川翼為什麼會收我,我想可能是一些利益糾葛的事情吧,當時的海川翼就是稻田會的武術教頭,當時稻田會的頭目還是渡邊秀和,岡本龍二的名字我聽都沒聽過。

同樣是黑社會,稻田會總是和川吉社有些經濟商務上的往來吧,不過這就不是我能知道的了,至少當時還不知道。

海川翼的師父武原神夢,曾用他一杆長刀,擊敗過無數二天一流的高手,很多人歎息他沒有和宮本武藏出現在同一個時代,否則刀神劍聖之戰,必定名流青史。

而這樣一位大師唯一的關門弟子,卻是使得一把短刀,海川翼是個身材瘦小的日本人,可能一米六都不到,但他的刀真得很快,快得我隻能看到一道光,直到今天也是。

他收了我以後,做得第一件事,讓我怎麼也沒想到,我被川吉健次郎不遠千裏,從北海道送到京都,拜他為師的第一天,他就帶著我,又不遠千裏回到北海道,找到一個我已然遺忘的人,讓我給他磕三個頭。

這人就是我的第一個師父,說我是野狗的天野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