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還要我們怎麼樣?”趙天明問道,心想這老家夥真不是個省油的燈,“你們空口白話就可以,我們就不行?”
泰坦淒厲的眉頭微微一皺:“我可以倚老賣老,你可以麼?”
“好吧,您可真是講道理的老人家。”
泰坦也不再理會趙天明,兩手一放,脫離提爾和夜叉的摻扶,自己顫顫巍巍的走到坐在輪椅上的方誌成身邊,趙天明和林啟這時也是一個站在旁邊不遠處,林啟就站在方誌成身後推著輪椅,也許真是仗著倚老賣老,也許是極度信任提爾和夜叉,泰坦也不怕林啟他們兩個會突然發難。
這樣泰坦離得林啟就更加近了一些,已是眼前咫尺,林啟見他頭頂稀疏的白毛,顯見微微發紅的頭皮,眉毛倒豎著,除了眉宇之間的戾氣,臉上的表情總是夾雜著一股淒厲之色,確實像身負幾十年血海深仇未償得報的模樣,反觀當日的陸鼎就顯得慈祥了許多。
泰坦繞著方誌成的輪椅轉了一圈,他靠自己走路都已經很費勁,完成這個正常人幾秒鍾就可以完成的動作,他足足花費了兩三分鍾,四下打量著方誌成,像欣賞一件藝術品似的,最後回到方誌成麵前,笑了出來,說:“方誌成,想不到你也有今天吧?”
方誌成淡然道:“我早就有今天了,你如果早就知道,是不是會很欣慰?”
林啟本來聽趙天明說方誌成跟他們講當年那段往事的時候,隱瞞了一些內容,現在聽他這麼說,心想這方老爺子當年還真得參與幫助陸鼎陷害趙良的。
泰坦冷哼一聲:“當年我帶人衝進軍委辦公大院,早就防到陸鼎此人奸詐狡猾,想不到他竟然把你推到前麵,自己夾著尾巴溜了,我在後麵追都沒追上。”
“你是追走了,我的腿,就是那時候被那些人打斷了,可惜你沒有看到,你如果看到了,心裏的恨也不會維持這麼多年吧。”
“哼,你算什麼,我要得人是陸鼎,罪魁禍首依然逍遙法外,縱然把你碎屍萬段又有什麼用?我們本來就是兩種人,你是能安即安,能將就則將就,我做不到,埋在沙裏的釘子必須要拔出來,否則總有一天他會紮到人的腳,你剛問我為什麼不跟你一樣坐輪椅,我可以告訴你,隻要我能自己站得動一天,別說輪椅,拐杖我都不需要。”
方誌成的表情一如即往的淡然:“你不是泰坦,你就是趙良,你一點也沒變。”
“趙良?趙良,是的,我是趙良,趙良是我的前半生,泰坦是我的後半生,沒有前半生的趙良,就沒有後半生的泰坦。”
“當年……那天晚上你逃走以後,去了哪裏?”方誌成問。
趙良鬆弛的眼圈眯了眯:“還能去哪裏,滿世界流浪,四海飄流,好在那時隻要是個熱血青年,懷裏揣本紅寶書,就有旅館給你住,再後來,我就輾轉從雲南出境了……”說到這裏趙良沉默了下來,方誌成接道:“你這一走,就是將近五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