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3章 心生憐愛(2)(2 / 3)

相對無言,我說讓我看看你穿裙子的風姿吧。我提起她,像跳《天鵝湖》似的轉動她,我竭盡讚美之能事,誇她性感,管她叫狐狸精,惹得男人欲火中燒,她撲哧一笑,嬌滴滴地在我臉上擰了一把,罵道:“你真壞!”“我真壞?”我大聲疾呼,裝作生氣的樣子,“我要是真壞,你就慘了——”一語未了,誰知她哭了,淚水順著她白淨白淨的臉往下淌,我伸手摟著她,拍拍她的背,哄孩子似的百般哄她。

我趁機開導她,當然別有用心。我說:“不要相信男人,任何時候都不要相信,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感情說到底是一個沉重的包袱,切莫認真,認真往往受到傷害,交朋友也是這樣,聚散兩便,不過,既然有緣相聚,也要珍惜才好。”

陳曉把我的世故當作明理,我的勸告使她豁然開朗,她會意地點點頭,像一隻柔軟的肥貓往我懷裏鑽。我心中大喜:現在該讓老夫親熱親熱了吧!我把她摟得更緊,突然翻身壓倒她。我捧著這張猶有淚痕的臉,她不再躲避我的嘴唇,而是閉上眼睛,這意味著她渴望我對她進行“人工呼吸”。想一想,上帝吹一口氣,亞當便有了生命,我吹一口氣,陳曉的心會複蘇嗎?我敢肯定,陳曉養在深閨,要是我不前來救助,這個缺氧的姑娘必將呼吸衰竭。我認為我正在實現一個男人的價值,不,應該說正在確定一個女人的價值,我需要她,她也需要我,於是我使出吃奶的力氣瘋狂地吻她。我們抱成一團,在床上翻來覆去,那完全是蹂躪,是折騰,是被激活的生命不可遏製的強烈衝動——

我終於筋疲力盡,從陳曉身上滾下,如同死去一般。我們就這樣仰麵躺著,過了好一陣子我才扶她坐起。她的嘴唇有點紅腫,當然是我幹的好事,人羞羞答答的,不敢看我,我一連說了七、八遍對不起,她才抬起頭撅著有點紅腫的嘴唇。我覺得這張有點紅腫的嘴唇更迷人,我從未見過如此迷人的嘴唇,如同一朵嬌豔的紅玫瑰。

我真是個混賬東西,得到滿足之後便開始後悔我的瘋狂。我跑到廚房猛吸煙,巴不得陳曉快快離去。我原來隻打算跟她親熱親熱,沒料到放縱的感情如脫韁的野馬很難控製。適才我們在床上若脫光了衣服,我肯定闖下了禍,幹出後患無窮的傻事。我想,女人雖然處於被動,但正因為處於被動才後發製人。一旦陳曉說出“我是你的人了”,她能放過我,能不死纏爛打嗎?我是被女人弄怕了,女人的愛無異於恨,表達方式激烈、殘酷,實在叫人受不了!我寧肯打一槍換個地方,不談婚嫁。問題是這個仍坐在我的床上發呆的陳曉非同尋常,我還是無法否認她得過精神病的事實,到時她才不管我是否有話在先,說不定她會把我當作一根救命稻草牢牢抓住。“你別看她現在好好的,發起病來哭哭啼啼,到處亂跑,甚至打人毀物——”朋友的忠告再次在我耳邊響起,我嚇得渾身哆嗦,哪一天,她若情迷意亂,我身敗名裂倒也罷,更可怕的是她尋不著我必然加害於我的孩子!天呀,玩得就是心跳,我這分明是玩火嘛!去你的順德之行,好不容易擺脫了她,鬼使神差又接上了頭,我是在劫難逃了。

當然,我不能太無恥,挑明我的意思,我隻需以“有限的交往”向她暗示別指望我做你丈夫,我靠不住,我說過,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為了使她丟掉幻想,我特別交待,下星期二你有事也可以不來,可憐的陳曉已察覺我的用意,臨走時含著淚點點頭,我也十分難受。

我這個人的確如陳曉所說,還是很重感情的。若非顧忌太多——我那理智橫加幹涉,我會加倍珍惜這個不幸的姑娘,絕不讓她傷心落淚。好在我的感情亦不示弱,感情和理智打打鬧鬧互有輸贏,常常是贏而再輸,輸而又贏。比如現在就是感情占上風,所以我思念陳曉,覺得為一個美麗的姑娘而煩惱、失眠也很甜蜜。但我捫心自問,我這樣一次次招惹她,打破她的寧靜,觸及她的心靈深處,是不是罪孽深重呢?我必須承認,我不敢認真,我對她的感情幾乎隻剩下赤裸裸的****,假如我始亂終棄,她會遭到怎樣的打擊呢?咳,我還是拿不起,也放不下,到了星期二,我就像掉了魂兒似的,期待著心花怒放的晚八點。

偏偏這天出了一件大事。中午下班我回到家,隻見女兒跪在地上哭,我慌了,問她怎麼回事,女兒爬過來抱著我的一條腿大喊:“爸,我求求你!”“奶奶呢。”我急得跺腳,“究竟怎麼回事!”女兒哽哽咽咽告訴我她的媽媽胃大出血,正在醫院搶救,奶奶已去醫院探望。

前妻這是第二次胃出血,八年前也出過一次,那次來勢凶猛,差點送命。我很著急,扶起女兒,拿了一千元錢,立即隨她去醫院。一路上,我責備女兒不該下跪,我說,下跪的人最沒骨氣,隻有奴才才下跪。女兒擦了一把眼淚,說:“我怕你不去看我媽。”“傻孩子。”我瞥了她一眼,隨後加快腳步,“我怎麼會不去看你媽呢?她是你的媽呀,何況我和你媽一起生活了十年。有的話說給你聽你也不懂,你懂得什麼叫‘一日夫妻百日恩’嗎?你以為爸爸是個無情無義的人?爸爸當初離婚可是為了你,爸爸不忍心看到你夾在中間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