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的確不用開,昨天晚上被踹壞的門板現在還躺在地上,好像在控訴著鳳歌領人衝進來的暴行。
一個木匠正半趴著刨木板,看來是要做個新的門。
鳳歌向他問道:“老板娘在嗎?”
木匠還沒開口,就聽見二樓有人說話:“呀,這麼早姑娘就來啦,我家的雜役用得怎麼樣,還順手嗎?還滿意嗎?滿意給好評喲。”
鳳歌抬頭向上望去,果然就是紅芳閣的老板娘,扭著腰肢一步一步從台階上走下來,她這故作妖嬈的樣子,讓鳳歌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老板娘,你認不認識一個叫梁晶晶的?她走路也是這麼……動人。”鳳歌忍不住問道。
一個甜得發膩的溫軟聲音在鳳歌身旁響起:“我仿佛聽見有人在誇我。”
鳳歌轉頭,真是不能在背後說人壞話,眼前的不是梁晶晶卻又是誰。
自黃沙客棧一別之後,在大夏城裏也隻見過梁晶晶一次,鳳歌笑道:“咦,晶晶,你怎麼在這裏?你的新店已經開張了嗎?”
“這裏是我好姐妹的店,我決定,不開新店了,用我們攢的那筆錢,把這個店再擴大,再修得更豪華。”梁晶晶笑道,指著這裏的老板娘說:“這是我的好姐妹林青鸞。”
“青鸞?”鳳歌忽然想起母後曾經結交的青鸞教左使,笑道:“大恒國曾經有一個青鸞教,你可聽說過?”
林青鸞微微一怔,複又笑道:“你知道青鸞教?十年前就解散啦。”
“那你……”
“時過境遷,也不怕告訴你,我是青鸞教的教主。”
鳳歌有些意外,林青鸞笑道:“怎麼,不像?”
“不是不像,而是沒想到,幾十年前就名動一時的青鸞教的教主,竟然這樣年輕。”
林青鸞用手絹捂著嘴大笑道:“哎呀,我就喜歡你這樣會說話,嘴甜的小妹妹。來來來,小妹妹坐,你是怎麼知道青鸞教的?青鸞教解散的時候,你還不會說話吧。”
“十年前我已經四歲啦,不僅會說話,還會背詩呢。”鳳歌忍不住要表達一下對林青鸞輕視自己的不滿。
“小才女,真厲害。”林青鸞對她說話的時候,就是哄小孩的調調,一雙如絲媚眼中,卻帶著探究:“可是,青鸞教並沒有在詩裏呀。”
鳳歌見她一副警惕的樣子,笑著拿出了飛燕令:“這個令牌,是青鸞教的左使給了我娘,我娘又給我的。”
“這的確是左使的飛燕令!你見過她嗎?”林青鸞有些激動,當年驚變,故人星流雲散,各自隱匿姓名,藏於各處,自己由於平日行事太過招搖,不得不比別人跑得更遠一些,遠離故土多年,她隻知道黃雕與梁晶晶在三不管的黃沙道上開了個地下小客棧討生活,前幾天在王都遇到梁晶晶,兩人開懷暢談之下,才知道,原來其他人的下落,真的是一點都不知道了。
鳳歌點點頭:“我見過左使,還在大恒國,豐縣。”
“豐縣?”林青鸞眉頭微皺:“那是,不是律王府所在地嗎?”
“是的,不過律王很少在王府。”
“她在做什麼?”
“她開了一家籠煙樓。”
“是怎樣的一個地方。”
鳳歌有些難以啟齒,想了想,用一種隱晦的方式說出來:“來往的客人,都叫她柳媽媽。”
三百六十行,管老板叫“媽媽”的,卻隻有一個地方,見林青鸞的臉色不佳,鳳歌趕緊補充了一句:“生意挺好的,那裏的東西都很貴。”
林青鸞長長歎了一口氣:“紅芳籠煙泣,黃沙漫舞悲。翠樓解兵戈,良人胡不歸?”
鳳歌聽了這四句,卻不解其意,聽起來挺押韻,卻並非詩作應有的格律,最多算個順口溜,前一句紅芳籠煙,紅芳是這裏,籠煙是那籠煙樓,第二句的黃沙,莫非指的是梁晶晶的黃沙客棧?那後麵的又是什麼意思?難道是指從軍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