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可以肯定的是,山裏肯定出事兒了,我們幾個坐不住,連忙收拾了東西就準備進山,臨出門的時候,阿龍還勸了我們幾句,說山裏麵太過艱險,讓我們知難而退。
聽到這話,我不由得苦笑,這一路上哪件事情不是千難萬險?到最後不一樣都撐過來了?更何況這一次我正在逼近一個真相,葉修說,我父親雖然身體也開始出現石化的狀況,但是大概和我們家人的特殊體質有關,他被石化的速度非常慢,也就是說我還是有一線希望能夠解救他。
隻是葉修始終沒告訴我父親在哪兒。
“有些事情不方便由我來說,進山之後你會見到一個人,到時候自然就清楚了。”
看到我們去意已決,阿龍換了套衣服,說要跟我們一起進山。
“不用的。”我客氣地推讓了一下,阿龍卻非常堅決,還收拾了一些東西,我看到他拿了把鐮刀背在背上,又從竹樓的房梁上麵拽下來一把獵槍挎在肩頭,臨出門的時候,阿龍將一個小瓷瓶揣在兜裏,將一切準備齊備,我們就往山裏去了。
人還沒走到村口,我兜裏突然嗡嗡作響,掏出來一看,是那部複製手機,我背著葉修拿出手機看了一眼,因為總覺得他和老爺子之間有些糾葛,至於我和老爺子的事情,就不想讓他知道的太多。
手機裏收到一條陌生號碼的短信。
“三樓,三層,六號。”
我看到短信愣了一下,這怎麼好像是在說門牌號?
腳步不由得停了下來,前麵的唐克轉頭看我,但是葉修在旁邊,我也不方便和他商量,隻好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繼續往前走,悄悄地將手機塞給唐克,示意他去看。
其實手機剛給唐克我就後悔了,這廝是個沒心機的,張口便道:“誰給老頭兒發的?門牌號啊?”
葉修腳步沒聽,好像根本沒聽到我們說話一樣,估計也是在刻意回避,我連忙給唐克使了個眼色,他聳了聳肩,做出一個鄙夷的表情,是覺得我有點兒太過小心了。
在阿龍的帶領下,我們出了村子進入一條林間小道,這就算正式上山了,山坡還算平緩,爬起來並不吃力,為了打發時間,唐克一直在和阿龍閑聊。
倆人先是說阿龍的那把獵槍,其實那是最老式的老套筒,說實話,這東西停產不知道多少年,有百年曆史,八十歲的老太太要能蹦極,這東西興許就能打得響。老套筒又叫漢陽造,正名叫八八式,可不是一九八八,而是取名自德國的一八八八式委員會步槍,因為本來就是仿造人家德國的一八八八式委員會步槍。
這種槍剛流入中國的時候,被德國奸商哄騙洋務派,稱這種一八八八式委員會步槍其實是毛瑟槍,其實根本是狗屁,隻是帶了點兒毛瑟的特征,主要是由曼利夏步槍改造來的,彈倉用的是曼利夏的,膛線仿造的是勒貝爾的,彈藥改造的是瑞士的,說白了就是個揉在一起的四不像,中國人拿到手裏了又進行過改造,到最後具體說這東西是什麼呢?隻能叫老套筒步槍。
說到這兒,阿龍不好意思地搖頭笑笑,說是他們村裏人已經很久都不打獵了,這槍雖然也經常擦,但是畢竟是老骨頭了,不曉得到底還能不能用,充其量隻能說是拿出來嚇唬嚇唬人的。
“我們這兒可有真家夥!”唐克口無遮攔地指著後麵的葉修,葉修沒說話,低頭望著跟在他左右的大慫和二慫。
我不知道葉修為何如此堅持一定要帶貓出門,一路往前走去,大概又走出去十來分鍾吧,那兩隻貓突然變得有些古怪,在葉修腳邊喵喵直叫,葉修把貓抱起來,看了看貓爪,突然道:“等一下。”
葉修拿出來幾塊麵巾,沾了水遞給我們,“前麵有瘴氣。”
雲貴一帶瘴氣很多,流傳著幾句歌謠,說是“十人到猛臘,九人難回家,要到車佛南,先買棺材板,要到菩薩壩,先把老婆嫁”,由此可見當地人對瘴氣很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