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前麵的阿龍聽到葉修這話,瞪大了眼睛轉過頭來看著葉修道:“你來過這裏?”
葉修搖頭,沒有過多解釋,但是我覺得問題出在他那兩隻貓身上,隻是不知道他用什麼辦法能通過貓爪判斷出周圍的情況,這也有點兒太稀奇了。
阿龍更是連聲驚歎奇怪,說是我們現在所在的位置距離瘴氣穀還有一個山頭,起初連他們自己村裏人很多都不知道山裏有瘴氣,而且這瘴氣說來也奇怪,經常變換地方,有一年在這兒,下一年在哪兒,誰也說不準情況。
瘴氣,其實就是動物植物腐爛之後散發的毒氣,因為西南一帶多是盆地,氣流不通暢,又少風多雨氣溫高,本身就很容易出現瘴氣,出現了之後也不容易清除,按照阿龍說的這種狀況,應該是有動物經常在某處紮堆,一部分死亡腐爛之後,其餘的動植物又轉移遷徙到別的地方去了。
不過有瘴氣的地方也有一個好處,就是毒蟲少了很多。
我本來還因此在心中暗自竊喜,可誰知道等我真正來到那個瘴氣穀的時候,整個人都傻了。
隻見穀底都是綠色的粘液,上麵還漂浮著各種我叫不上名字的蟲子,時不時有鳥從上空飛過,翅膀呼扇兩下之後就掉進了水潭中,兩下就不動彈了。
連鳥都飛不過去,更別說我們還想走過去了!我心中不由得窩火,忙問阿龍還有沒有別的路。
“有是有,但是那裏有大花狸,凶悍極了,數量又多,現在這季節正是在交配的時候,絕不可能讓活人從中間通過的。”
“別急,”正在我心慌難耐的時候,葉修指著穀底,“別人怎麼進去的,咱們就怎麼進去。”
我順著葉修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就發現在那一灘綠色的粘液中,竟然隱約能看到一些木板拚接而成的浮橋。
雖然不知道這東西是怎麼蓋好的,但是好在前人栽樹後人乘涼,我們幾個來到了岸邊,就看到幾根麻繩綁著浮橋掛在兩棵大樹上。
這浮橋被人踩了多次,橋麵本來就是薄薄的木板,現在陷入了綠色的水中大概有十公分左右,葉修安慰我們道:“隻要光腳過去就行了,這裏最要命的其實是瘴氣,並不是這下麵的東西。”
說是這麼說,但是這液體看起來太惡心,光是心理上就過不了這一關,我和唐克對視一眼,從兜裏掏出了幾個食品袋套在腳上,打算穿著鞋子下去。
阿龍說他就送我們到這兒,說著將他肩頭的老套筒和鐮刀遞給我們,“看你們也沒帶什麼家夥,赤手空拳是進不了這座山的,過了瘴氣穀之後,沿著路一直往前走,走過了榆錢林,到了一片山崖頂上,就能看到你們想去的那地方了。”
說完,阿龍還把他隨身帶著的那個小瓷瓶子給了我們,瓷瓶是老式的雪花膏瓶子,上麵還印著“友誼霜”幾個字兒,已經斑駁脫落了,阿龍說,這裏麵的藥膏是老祖宗傳下來的,能夠防蚊蟲叮咬,畢竟這山裏連他們都叫不上名字的怪蟲很多。我想了一下,阿龍說的什麼老祖宗,估計就是以前他們村子裏的草鬼婆,而這藥膏也並非單純地防蛇蟲鼠蟻,應該是能防蠱的。
我們感激不已地和阿龍話別,看著他消失在瘴氣穀外後,我們幾個人對視一眼,先拿出了藥膏在身上塗抹一些,然後咬著牙就往那水裏去了。
踩在浮橋上的感覺,有點兒像踩在瀝青上,黏糊糊的,還有些熱氣從底下傳來,我腳底下時不時踩到一些蟲子的屍體,發現那些蟲子的肢體都殘缺不全,有些沒頭有些沒尾,仔細一看,都是被咬掉或是硬生生拽下來的。
“這裏有很多蠱蟲。”最後麵的葉修囑咐了一聲。
其實這問題已經不用他說,我覺得這個地方就是個煉蠱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