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丁嵐在郵件中回複的內容,結合卷宗中記錄的細節,再加上郭澤對餘方性格特征的分析,郭澤對四年前那件案子有了一個大膽的推測,他決定再次提審餘方。
當再次在審訊室看到郭澤的時候,餘方輕蔑地冷笑了一聲,“我說你們當警察的都很清閑嗎?還是說你挺樂意和我聊天的啊?不過我現在呆在裏麵也沒什麼事情,那就聊聊唄,說吧,今天準備聊點什麼?”
郭澤也笑了笑,今天他是主審,舒小清做審訊記錄,等餘方在那張特製的椅子上坐下,郭澤才說道:“今天我想跟你聊聊你的成長和家庭,有興趣嗎?”
“嗯?想做我的人生導師啊?就看你有沒有那本事了,”餘方聞言再次冷笑,“就你這年齡,還沒有我大吧。”
“對,年齡我確實沒有你大,但是現在的事實情況卻是,我坐在這兒,而你,隻能坐在那兒,所以,我想我還是有資格和你聊這個話題的,不是嗎?”
“收起你的優越感吧,這是我自己的選擇,我願意進行這樣的選擇……”、
“不,其實你並不願意進行這樣的選擇,”郭澤打斷了餘方的話,說道:“你根本就沒得選擇,如果你真有選擇的機會,那麼你肯定會選擇生活在一個健全的家庭,你會選擇有父親陪伴你成長,那麼你的人生就完全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如果是那樣的話,你現在應該已經結婚了吧,即便沒有結婚,那也應該有一個漂亮的女朋友,而不會像現在這樣,連交女朋友的自信都沒有。”
“自信?嗬嗬嗬,你跟我談自信?”餘方不屑地笑道:“你知道有多少女人主動追求我嗎?對我投懷送抱的女人有多少嗎?隻不過我都看不上她們而已……”
“對,你看不上那些女人,或者說,你的母親不容許你看上那些女人,因為在你母親眼裏,那些女人都是卑劣的、不潔的、肮髒的,她不能容許任何人把你從她身邊搶走,在這個世界上,隻有你才是屬於她的,完全屬於她的,對吧?”
“你說什麼?”餘方一下子坐直了身體,在明知審訊室是封閉的情況下,他仍然轉頭四處看了一圈,似乎是想要尋找什麼。
郭澤把他的反應看在眼裏,不過並沒有理會他,繼續說道:“所以,你母親對你的這種教育讓你有了潔癖,不僅是生理上的,還有心理上的,你恐懼和女性交往,你克服不了自己的心理問題,所以最後,在麵對別的女性的時候,你喪失了作為男性的基本能力,這才是你殺人的原因,因為你不敢讓熟悉的女性知道你的隱疾,所以你找陌生的女性來嚐試,發覺自己還是不行之後,你殺死了她們……”
“到最後,你已經徹底地絕望了,你殺人已經不是為了嚐試,而是為了讓受害者感受那種臨死前的絕望,所以你殺人的手段越來越變態和殘忍,你也知道,造成你心理變態的人其實就是你的母親,但是你不能對她怎麼樣,因為你不僅心理變態,還有戀母情結,你明白這樣是不被世俗和道德所容許的,所以你隻能找別的女性來發泄你的仇恨!”
“你胡說!你他媽胡說八道!你說的全都是錯的!我沒有心理變態,更沒有戀母情結!”餘方突然間就暴怒了,大聲地反駁道,脖子和額頭上的青筋暴起,眼神凶狠得如同一頭受傷的野狼,倘若不是被固定在椅子上,他一定會撲過去,咬下郭澤身上的一塊肉。
“你有!所以當你知道你母親愛上了丁墨之後,你甚至不惜殺人也要布局把丁墨送進監獄!”
“你胡說!她根本沒有愛上丁墨!丁墨不配!丁墨有什麼好?不就是會畫畫嗎?我也會!我可以比他畫得更好!所以,他該死!”餘方聲嘶力竭地吼出這段話,突然意識到自己上當了,自己鑽進了郭澤給他精心布置的語言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