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見到祖宗了
公輸念槐眼瞅著頭頂上的太陽一寸寸地滑向西邊際,自己卻隻能呆在河邊,無計可施。 Ww WCOM
是不是先留點遺言?給父母妻女?這麼淒慘的語言,公輸念槐一時還不想出口。
因為公輸念槐認為還沒到絕境。
他們離出地不到三四個時的車程,他的電池沒電了,難不成另外三人也會出現同樣的情況,這樣的機率太了。
梅魯開的悍馬車是從軍方借的,悍馬車上不會沒有與軍方聯絡的電台之類的吧。
若真出現了這種最極端的情況,公輸念槐還就真的認命了,老要絕他,他連抗爭的機會都沒有。
但就這樣呆在河邊,看河水潺潺,公輸念槐似乎也沒這樣的心情。若要不看,總得讓自己找點事情做吧。如若讓自己這樣胡思亂想下去,會崩潰掉的。
公輸念槐又端起望遠鏡,在沒有脫離困境前,總要找一個相當安全的地方,把自己藏起來。
遠山近水,樹木蔥鬱。
越看公輸念槐越心驚,本就不安的心更加忐忑起來。
這山這水這草這樹,有些不一樣。
公輸念槐不是植物學家,但也現了不同。這草木,尼瑪的,怎麼看怎麼不像非洲大草原上的。
熱帶、亞熱帶、暖溫帶、溫帶、寒帶,植被是有區別的。至於具體是怎樣的區別,公輸念槐沒有研究過,隻是一些感覺。就是這些感覺,讓公輸念槐越來越覺心驚。
“我艸,不會吧,我回國了?”公輸念槐端著望遠鏡的手臂有些顫抖,不是累的,是驚著了。
因為在望遠鏡裏,東北方向的山他越看越熟悉,而眼前的這條河就是從那座山裏蜿蜒而出的。
公輸念槐將望遠鏡移開,呆呆地看著腳下的草,提提鼻子吸兩口空氣。
空氣很清新,氧離子含量很高,現代文明的氣息找不到。
公輸念槐知道即便是在非洲,工業極不達的內6,他也能嗅出工業的味道來。
而現在,空氣裏是草木泥土的味道,水汽裏微微的腥味,似乎還夾帶著一絲絲植物腐爛的味道。
惟一聞不到的就是工業味道。
“這不科學!”公輸念槐痛的嗓子裏,上上下下流竄著這句話不下百遍了。這比他聯係不上梅魯更讓他抓狂。
那兩個字在嗓子眼打轉,公輸念槐就是不讓它們衝口而出。似乎自己一旦讓那兩個字遛達出嗓子眼,他就真的那兩個字了。
因為他不想離開他所屬的那個時空。
那個時空裏有他最好的生活。
越是壓抑,就越是不能控製。兩隻胳膊又端起了望遠鏡,朝遠離山脈的一麵看去。
“有人!”公輸念槐衝口喊出了兩個字,但很快又呆住了。他急急地調整著焦距,看清楚了。
公輸念槐一屁股坐在草地上,呆呆地楞。看清楚了,比看不到人更讓他絕望。
“見不到了?現在寫遺書還來得及嗎?”公輸念槐癡呆呆地楞,嘴裏反複念叨著幾句話,精神病前期症狀。
“師傅,欲往何處,可同行否?”
公輸念槐的耳朵裏突然傳來怪模怪樣的腔調。
“師傅?”公輸念槐機械地站起來,兩眼無神地掃向聲音傳來處,眼前模模糊糊地出現一團黑影。
“你們是何人?”公輸念槐話一出口,嚇了自己一跳,這是的什麼話來,味道怎麼這麼怪?
公輸念槐搖搖頭,把魂魄收回來,目光重新凝聚起來,這才看清楚,沿著河岸是一條土路,現在這條土路上正走過幾輛牛車,自己眼前站著一位約莫十六七歲的少年,正好奇地打量自己。
公輸念槐朝車隊的後方看去,土路上嫋嫋地浮起一些塵土,再無人影。牛車上堆著高高的麻包,每輛車的車轅上坐著一位車夫,手裏揮舞著一根長鞭,細細的鞭梢在牛頭上方虛晃著。牛搖擺著牛角,慢慢地走過。
五輛牛車!牛車兩側步行走著十幾名士兵,持槍挎刀,軍容還算齊整。
少年身後站著一名士兵,左手按在腰上掛著的佩刀的刀柄上,右手空著,沒有持槍。
少年一身輕袍,頭上戴著一頂帽子,周身上下似乎未著一兵。
公輸念槐盯著少年頭上的帽子,越看越好笑,這麼熱的,穿袍子戴帽子,也不怕起痱子。帽子的樣子還這麼怪。
“噢,我們是棗陽軍,正奉命押送一批藥材。”少年見公輸念槐並不回答自己的問話,反而詢問他們的來曆,不知出於什麼原因,坦然相告。不過,少年的兩隻眼睛在公輸念槐身上遊走不止。似乎對這個師傅的好奇遠盛於他的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