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利益語言
“噢,還有這事?”公輸念槐把竹筒子倚在牆上,仰視,“雲彩動了,這雨長不了。WwW COM”
“嗯,不知襄陽那邊如何,要沒有大的變動,明史通判指定是要來的。嘿嘿,念槐,還記得那個崔作頭嗎,噢,就是這個作院的正作頭,三年沒來履職的那個。”
公輸念槐想了想,“好像嚴實提到過,事情是從那個崔作頭身上引起的?”
“是誰引起來的不重要,重要的是這裏有一個作院。那個崔作頭是個聰明人也是個滑頭。隻是嚴作頭就沒他幸運了,也沒有能上話的上司護著他,嚴實就隻能呆在這裏望打卦,求老來幫他了。”孟之經抱著膀,嘴角牽動起笑的漣漪,笑意有些陰冷。
“噢!”公輸念槐點點頭,這種事情什麼時代都有,白了無非就是利益之爭,與人無關。換了嚴實還有劉實,隻要這個作院還立在棗陽這塊地盤上,忠順軍與作院就存在矛盾,除非一方徹底壓倒另一方。
這麼來,嚴實隻是一個擋槍者,與個人的私誼無關,隻與雙方站的位置有關。
按後世的法,這是結構性矛盾。隻要這種結構存在,矛盾就不可調和。
怪不得自打第一次見到嚴實,從方瓊到孟之經都不待見嚴實,原因原來在此。
不過,從嚴實的表現來看,他本人並不想讓這種矛盾持續下去,甚至還想彌合兩者之間的矛盾。
嚴實並不聽命於孟珙,他的上司應該是設在江陵的都作院,而都作院直屬於工部。
孟珙與嚴實之間有官位上的高低,職事上的分工,但沒有隸屬關係。忠順軍與作院之間是合作關係,難誰高誰低。
嚴實能親自把配製火藥的原料送到孟珙府上,姿態放得已經足夠低了,這都有點直屬上下級的關係了。
但是忠順軍與作院的關係不是嚴實低低頭就能解決的,或者根本就與嚴實無關,不管嚴實如何做,兩者的矛盾都不會彌合,更不會消失。
“嗬嗬,那個崔作頭還想與我忠順軍掰掰手腕,怎麼樣,還不是卷起鋪蓋乖乖地滾回江陵。隻是嚴作頭,嘿嘿,他們來了。”孟之經越越沒邊,公輸念槐也不想聽這些狗咬狗一嘴毛的狗皮倒灶的破事,但也不能製止孟之經下去,權當把耳朵租給孟之經了,你受咋就咋吧。
“兩位公子,嗬嗬,不知兩位公子駕到,我們來遲了,來遲了。”隔著甬路,王貴就喊上了,尤其最後一句,讓公輸念槐想起了王熙鳳,若王貴刮掉胡子,再嬌笑兩聲,就更像了。
來人中除了李珍與王貴外還有兩人。這兩人一老一少,老的也不過與方瓊年紀相仿,四十多五十不到,看紫紅色的臉膛與胳膊上墳起的肌肉,應該是鐵匠。
而那個年輕人,看其麵相,也就與孟之經差不多。觀其步履,是個內心強大的人。
雙方見過禮後,嚴實拉著紫紅臉膛的漢子介紹道,“先生,孟公子,這位是作院的匠頭,譚洪譚匠頭。”
看嚴實的表情,這位譚洪譚匠頭甚得嚴實的器重,甚或是敬重。
譚匠頭拱拱手,口稱不敢,但臉上卻絲毫沒有不敢的覺悟。掃過公輸念槐的目光裏帶著探詢與輕視,拱手的動作遠不如掄大鐵錘來的利落。
公輸念槐與孟之經也隻是拱拱手,算是回了禮。
嚴實輕咳一聲,指著那位年輕人道,“這是王春,樣炮就是春做的。”
叫王春的,對孟之經隻是看了一眼,嘴角動了動,就算是打過招呼了。注意力放在了公輸念槐身上,看其關注點並不在公輸念槐獨特的穿著上。
王春兩隻眼睛上上下下地掃視著公輸念槐,唰唰唰,如同光機,似要把公輸念槐看透一般,目光大膽而不拘束。
“噢?”公輸念槐抄起竹筒,遞到王春麵前,“這是你做的?”
“正是。你是公輸公子?”王春瞅了一眼公輸念槐手中的竹筒,目光又回到公輸念槐的臉上,反問了一句。
“哦,我是公輸念槐。你是怎麼想到用竹筒做炮的?”公輸念槐再次把竹筒朝王春麵前遞了遞。
“哦,這不正是公子畫的圖樣子嗎?公子指定要用銅或鐵來鑄,也沒不用竹子喲。”王春挑了挑眉毛,順帶還將了公輸念槐一軍。
嗬嗬,法無禁止即可為!好子,這空子鑽的,讓公輸念槐無言以對。
“好,就請試試炮,讓子也開開眼。”公輸念槐把竹筒塞到王春手裏,再不看他。
“嚴作頭,在哪裏試?”公輸念槐直接跟他賭來的老徒弟對話,王春這個毛頭家夥不是還有些不服嗎,那就讓他炸炸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