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合流(2 / 2)

對於嚴實,公輸念槐也是無語,兩年多,就沒托人走走門子?秦檜還有三個朋友呢,你嚴實就找不出個能轉著圈幫你上話的人?要是這樣,活該窩死在這個作院裏。

嚴實一個三十多歲的人,躬著身子,諦聽著一個十四五歲孩子的教誨,怎麼看怎麼違和。

孟之經幹脆把身子別過去,背著手仰視,看雲卷雲舒,金烏流彩。作院三麵院牆裏外的綠樹,散出幽幽的油光,倒也養眼。

“先生之言,令元直茅塞頓開。隻是,隻是,咳,還望先生再指點元直一二。”

嚴實的臉皮直厚。

公輸念槐苦笑搖頭,“嚴實啊,我能指點什麼?嗨,我看啊,能指點你的也就孟將主了。”

嚴實姿勢不變,“先生所言極是,元直當拜會孟將主,聽任將主的指派。元直隻是不明突火槍如何作迎客之用。”

“哦!是這個呀!嗨,你早啊。”公輸念槐一甩手,這些人怎麼都有便秘的毛病,就不能痛痛快快地來上一泡嗎?

“噢,是這樣。孟兄,你也來看看。”公輸念槐抓著孟之經的手臂把他扯過來,“孟兄,上也就幾隻晾曬羽毛的鳥兒,沒什麼好看的。”

“念槐,輕點兒,抓禿擼皮了。”孟之經甩開公輸念槐的手,“有事事,別動手動腳的。你咋弄吧。”

公輸念槐又蹲下,從地上劃拉出一根木棍,有地上畫著。

“嘿,這還是根竹片,你們看,這是不是從突火槍上炸出來的,”公輸念槐剛畫了一筆,就舉著手中的竹片端詳著道。

“要是這根竹片打在人的身上,孟兄你會出現什麼情況?不比弩箭傷害輕吧?”

孟之經從公輸念槐手裏接過竹片,翻過來覆過去地看了看,又抬頭望了望土坑,眯著眼想了想,“要是單比弩箭,這根竹片不算什麼。不過,若是以土坑為中心,像剛才竹筒炸裂開來的威力來看的話,弩箭就遠遠不如了。”

“那是。一支弩箭威力再大,能穿透幾個人?你看看突火槍炸膛時,迸裂出多少這樣的竹片,如果爆炸生在敵人的人群裏,周圍的人得躺下多少?”

公輸念槐從孟之經的手裏接過竹片,在空中劃出一個圈,“爆炸不僅能用破片傷敵,衝擊波和聲波也能傷敵,可謂一物三技巧,躲得了竹片,防不了衝擊波與聲波。”

“嗬嗬,王婆賣瓜自賣自誇。你這公輸婆子也好這口?念槐呀,你看看太陽都走到哪裏了,這一好起來,我們就沒有空閑了。你呀長話短,趕緊地,我們也得回去了。嚴作頭,你的心意我與念槐都領了,飯就不吃你的了。還有,你也跟我一起去見見我爹,如何與我爹接洽,我沒有建議,就看你的了。”

嗯,很難得,孟之經能出這番話來,公輸念槐很想給他點個大大的讚。

嚴實受不了了,嗬嗬嗬地樂著,兩隻手都找不到地兒放了,兩眼唰唰唰地閃著光。

“孟公子,這怎麼好,這怎麼好。要不簡單吃一些,也算是元直與作院的心意。”

“嗬嗬,嚴作頭。我與你的先生也不是饕鬄之徒,一頓飯吃不吃,當不得緊。你沒看到,你這個先生看重的是他的圖樣子能否變成實物。你要是有這份心,過了明吧,我與念槐也想好好輕鬆輕鬆,就著落在你身上吧。”

孟之經直得嚴實頻頻點頭,公輸念槐聽著瞧著暗自腹誹,要是嚴實再演一出梨花帶雨,兩淚漣漣的戲碼,就更帶感了。可是嚴實兩眼隻顧著放電,放不了水了。

“梆梆,”公輸念槐敲了敲地麵,“你們兩人惡心不?兩個假惺惺碰在一起,惺惺相惜了。看不看了,不想看我還不想畫了呢。哎,嚴實你到底準備吃食沒有?別誑我跟孟公子。”

“先生,嗬嗬,笑了。元直怎能誑先生與孟公子。隻是作院蔽陋不堪,自比不上孟公子府上。”

孟之經揮了揮手,打住嚴實的謙遜之辭,“嚴作頭,什麼府上不府上的,自從屯田以來,我與我爹基本就沒離開過村子。你先生自來到村上,不瞞嚴作頭你,連酒宴都沒吃過。吧,你準備了些什麼來孝敬你先生。”

“嗬嗬,孟公子,元直想孝敬您與先生,也拿不出好東西來。”嚴實笑得越慈祥了。孟之經能與他以開玩笑的方式話,讓他心裏很踏實,至少在與忠順軍合作迎接史通判一事上,孟之經不會攔擋。

“哎,嚴作頭,你孝敬你的先生,別把我也算上。我可不敢也沒那麼大的譜。”孟之經一聽嚴實把孝敬一詞竟然也用在他的身上,心裏甜滋滋的,這是人的正常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