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殘憤而起身,一巴掌拍在八仙桌上。 Ww WCOM“砰”地一聲,用力之猛,以至於桌上的碗碟有的都彈跳而起。
曲凡先是向四周偷來的目光抱了抱拳,微笑著以作歉意。如沐春風般的笑容打消了不少圍觀者的好奇目光和不滿,然後曲凡才回頭望著張殘笑道:“張兄有話要對曲某私下單獨嗎?”
張殘知道自己的事情,居然還有此等曲折,早就怒火中燒。不過張殘仍然知道,倘若因此而向曲凡挑戰,隻會平白搭上自己的性命。此刻曲凡那和煦的微笑,張殘越看越覺得像是一個諷刺,可是技不如人,又能奈何?
從沒有任何一刻,張殘對力量的渴望有如此強烈。
搖了搖頭,張殘擠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澀然道:“事無不可對人言,張某無話可。”
完之後,張殘不由自主地低下了頭,像霜打的茄子的一樣,再無任何精神。也不知怎地,張殘下意識地看了琴星雅一眼,想從她那裏再次得到些鼓勵和安慰,迎上的,卻是她冰冷徹骨的眼神,以及一絲不屑。然而她將那完美的半遮著的臉轉而望向窗外,不願,或者是恥於與張殘相對。
張殘愣在了那裏,好像靈魂都被抽去了一樣。同時又覺得地之間毫無色彩,隻留下一片空白,空白得令張殘覺得黑暗,見不到半點亮光。
琴星雅,終究還是一個遙不可及的美麗夢想。到了此刻,夢也終於醒了。因為在那一刻,張殘深深的知道,自己永遠失去了追求她的資格。因為此刻自己的醜態,也會深深的鐫刻在琴星雅的腦海裏,直至有一,她將自己完全忘記。就算再次相逢之時,她看到自己的第一眼,仍然是此時此刻,自己的忍氣吞聲、委曲求全。她對自己的印象,不會再有任何改變。
張殘突然之間很想拔出厚背刀,和曲凡拚命,不為求勝,隻想知道倘若自己死在曲凡劍下,琴星雅會不會再正視自己一眼。然而,張殘又覺得,倘若自己死去,世間或許沒有任何人願意為自己流下真心的眼淚。退而求其次,虛偽的眼淚也可。
人本來孤獨降生,亦本該孤獨辭世。
張殘之前背棄令然,最終致令然而死,心中確有愧疚,然而並不後悔。因為張殘害怕死亡,所作所為,隻是為了活下去。
現在張殘在曲凡的羞辱下,雖然恨不得將曲凡碎屍萬段,但是仍然不敢放肆作,心中縱然萬般憋屈,然而並不後悔。因為張殘害怕死亡,所作所為,隻是為了活下去。
難道為了活下去這個最基本的理由,也值得讓人、讓琴星雅不屑麼?
看著張殘失魂落魄的樣子,曲凡仍然不忘提醒:“張將軍要保重身體,因為張將軍的性命,是代蘭姐一直念念不忘的。”
張殘沒有話,也沒有勇氣再去看任何人、再去聽飯館內其他人的議論紛紛,徑直走上了二樓。二樓便是客房,張殘推開傳的房門,望著於窗戶旁佇立的傳,出聲道:“傳老弟可以保證十年之後的莫歲寒今非昔比麼?”
傳沒有回頭,隻是淡淡地:“隻要他能按照傳某的方法去做,未來的下,絕對有莫歲寒一席之地。”然後傳似在自言自語般道:“等到了那一,或許他恨我比敬我要多得多。”
張殘沉默了一會兒,方開口道:“傳老弟可否指點一下張某武學上的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