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樹停下腳步,看了一會兒林澤的背影。他比較像他媽媽,很漂亮。
“阿澤,去哪兒?”
雲影衝他喊,童樂父女聞聲也停止玩鬧朝林澤看去。
林澤稍微駐足朝他們的方向頜了一個首,繼續走。
他們看著他上車,關門。
林倬的戒指原來是在抱某個孩子的時候,孩子一時貪玩拿走了,孩子的媽媽還回戒指時,再三抱歉。
村長李大爺為了表示感謝,想請他們到家裏吃飯,他們婉拒了。
太陽曬到時已臨近中午,林倬從車裏抱出裝睡的兒子,抱著他到附近的籃球場曬太陽。
林澤在心裏算了算,父親已經三十個小時沒有睡覺,衣服仍是微濕。他心疼,但是現在不想體貼他,就讓他抱著自己,就不跟他說話,讓他內疚。
童樂一家三口隨祁樹到集市上買菜,回來做了一大桌子菜。那婦人的女兒其實很溫善,童遇安和她坐在一起聊個不停。雲影笑道,多虧了她那麼一吼,才穩住了童遇安的情緒。
女孩淡笑,微微臉紅。
林澤吃了兩口,就離桌了。
林倬出去將他逮了回來。
雖然林倬那冷厲的目光隻對著兒子,然而,其他人都不自覺地頓住了。直到林澤拿起筷子,埋頭吃飯,氣氛這才緩和。
飯後,雲影幫女孩洗碗。
童遇安和林澤到附近隨便轉悠,期間兩人要麼一前一後,要麼一左一右,沒有對視,沒有說話,好像不認識對方似的。
林倬和童樂帶祁樹到籃球場上聊了好久,講了很多。
不走。
他要留在這裏。
態度堅決。
林倬和童樂靜了一會兒,不勉強他。
見他們回來了,雲影以眼神詢問,童樂搖搖頭。
雲影無奈。
童遇安和祁樹對視了一會兒,見他躲避了目光,她像是氣的,呼吸變得急促,掉轉身子坐進車裏。
林澤滿腹的憋屈和鬱悶瞬間打到了棉花上。
他以為祁樹一定會跟他們走,因此,他的脾氣理所當然,甚至以此昭示自己的站位。
但是,祁樹那雙深黑的眼睛始終那麼冷靜,他不走。林澤猶如當頭一棒。他彷佛聽見祁樹這樣對他說:不用擔心,你擁有的一切再好,我都不在乎。
兩個孩子坐在各自的車裏思緒萬千。林倬他們給那母女倆留了電話,拜托他們多照顧祁樹,然後要走了。
婦人知道他們都是想要收養祁樹的好人,這是好事啊,怎麼能錯過呢,於是她和女兒到房間裏勸說祁樹。
女孩說:“人唯一無法選擇的就是出身,你看,我夠想我父母雙全,家境優越,但是,我的前半生已經注定了,怨不得。我起碼上有母親,下有弟弟,你呢?真真正正的孤兒仔。一直過著非人的生活,為什麼不向往好的,反而往坑裏跳?和我們這裏的人站在一起的時候,你總是那麼格格不入,為什麼?因為你不屬於這裏。但是,你和他們……”
女孩突然頓住了,因為祁樹朝她投來了一道滿是諷刺的目光。
他說:“你們那麼恨不得我走?這裏是我奶奶家,我家。你們隻是借住的,我不介意,並不代表你們就是這裏的主人。”
“好心沒好報,媽,走。管他呢。”女孩氣打不著一處,拉著母親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