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把兒子弄醒:“起床了。”
亮亮的眼睛擠開一條逢,可憐兮兮地嘟囔:“再睡一會兒,就1分鍾。”
“不行!立刻起床!”明日不由分說,掀開了被子,堅持軍事化的管理,是兒子快速成長的保證。
十分鍾後,父子倆已經草草充饑完畢,整裝待發。
幸存者都知道,在黑夜與黎明更迭的淩晨時分,是最安全的時候,巨鼠隨著黑暗的消逝退去,而核屍還沒有出現在地平線上,通常,這段時間大約半小時。
明日檢查了兒子的扭傷,腳踝已消腫了,讓他大大鬆口氣。
他還是將兒子背包裏的生存物資留下來,將這裏作為狡兔三窟的第三窟,又減輕了兒子的負擔,畢竟他的扭傷還沒有全好。
亮亮剛好將那隻毛絨企鵝塞進了變空的背包裏,算是兩全其美。
天蒙蒙亮時,父子倆離開了這座小區,不用像來時那般小心,而是大步往回走。
隻用了二十分鍾,父子倆就回到了停自行車的隱蔽處,見到車還在,明日又鬆口氣,這一趟掘荒之旅,基本上是順風順水。
那輛跟著明日經曆了風風雨雨的別克車還能使用,但輕易不開出來,否則,很容易變成其他掘荒者的目標。
他對它做了精心偽裝,停在家裏的小區中,作為父子倆最後的底牌,一旦發生什麼不測,就靠它逃生了。
明日將自己的背包放在前麵的車籃裏,兒子坐在後座上,父子倆的腰間用安全帶綁在一起,一旦碰上核屍,就要加速,以免兒子摔下來。
他一直教導兒子,遇到核屍時不用慌張,“他們”有很多弱點,人類有各種對付“他們”的方法。
特別是一對一的時候,就是徒手搏鬥,“他”也不占上風,甚至,比正常的人軟弱,因為“他”本質上是一個病人。
有一次,父子倆掘荒時,和一個落單的核屍狹路相逢,“他”就像一頭發現了美味大餐的野獸一樣撲上來。
明日沒放過這樣一個對兒子言傳身教的好機會,讓兒子旁觀,自己和核屍單挑。
為了給兒子做示範,他沒有用手槍,而是揮舞軍刀,準確地劃破核屍的咽喉,這是“他”的最薄弱環節。
當“他”的鮮血噴泉一樣地從割斷的喉嚨處湧出的時候,亮亮有些不敢看,卻被父親厲聲命令,仔細看著這一幕。
明日寧願自己對兒子殘忍一些,總好過這個世界對兒子殘忍。
三年來,他一共殺過七個落單的核屍,都是當著兒子麵殺的,隻有一次用了槍,還是為了測試手槍的性能和空尖彈的效果。
但他從沒有殺過一個女核屍,並非他“憐香惜玉”,而是他一直有種感覺,她沒死。
當然,即便她沒死,也變成“她”了。
他害怕自己誤殺了她,因為核屍都長得差不多。
她如果還活著,是不是躲在這個城市的某個角落,默默地遙望著他和兒子?
在和核屍的搏鬥中,明日沒少受傷,但核屍沒有類似喪屍的傳染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