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噙著眼淚硬是沒有讓自己哭出來,等上車之後寶嘉自己一個人靠著車窗邊哭著,嚶嚶流淚連聲音都沒有發出來。她想喝酒但是身上有傷喝不了,連個泄氣的方向都沒有。
吃夠了東西,她拍著我的肩膀說。
“望舒啊,我是拿你當朋友才跟你說這些話的,你不要覺得是我不識好歹。”寶嘉一個人解決了一盤子炒豬肝,還有一份韭菜炒雞蛋,還好了一份烏雞枸杞湯。
飯飽了之後就精神了。
她拍拍我的肩膀,“你說咱們兩個倒黴蛋怎麼就聚集在一起了啊?咱們兩個的感情怎麼都不順利,你離婚,我分手。反正都沒有什麼好下場。”
這些事情哪裏能夠說得清楚。
這家川菜館子來的人特別的多,人聲嘈雜。
尤寶嘉吃飽了東西之後癱坐在位置上整個人也一動不動,一手摸著自己的手臂咬著牙齒說,“傷口疼……”
疼的麵部五官都扭曲了,齜牙咧嘴的。一絲一絲的抽著氣兒,叫囂著難受。
我心疼她也不能代替她疼啊,隻能夠罵她活該。
寶嘉拿著那個小戒指戴在手指上麵,她看著那戒指眼淚簌簌的掉,像是開關水龍頭一樣。
“望舒你知道這幾天我都是怎麼過來的嗎,我每天努力的工作啊忙碌啊,趕稿子啊,我把欠給雜誌社三期的稿子都寫完了,可是一安靜下來我就覺得心裏麵空蕩蕩的,想著那個王八蛋,我給他打電話問他為什麼要分手,他都不接電話。我就在想為什麼這種事情會突然發生在我身上,突然間我就被拋棄了。”
寶嘉淒慘的笑著,她搖頭晃腦的說。“講真的,我是真的不信他會這樣跟我分手了。”
突然而來的一件事情讓她必須接受,這個行不通。
除非她能夠找到一個讓自己能夠接受的理由,然後才會放手。
就和當時我知道江世明的事情是一樣的道理,我在看到那個短信的時候整個人都是麻木慌張又心緒不寧,心裏麵難受總想著這件事情,無論如何都不能夠接受,心情也是極端到極點。
乃至江世明後來被曝光了那麼多事情以後,我一件件的接受,理清楚頭緒,然後讓自己一步步的走出那個困境。
都是需要莫大的勇氣。
沒有人不怕。
“那你打算怎麼辦?”我問寶嘉。
死纏爛打?
還是一定要追問個明明白白誓不罷休,易臻下個月要結婚的消息已經放出來了,大家都知道,葉硯君說易臻這次是來真的,家裏麵的人已經開始準備婚禮的事情。
易臻和那個女生也去拍了婚紗照。
幾乎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取消婚禮除非易臻自己說悔婚。
寶嘉斜靠在那裏搖頭,我跟寶嘉說,“你不知道易臻……準備出國了嗎?”
或許他也是想躲起來,讓寶嘉找不到他。他結婚之後如果寶嘉一直去找他,會對家庭有所影響。所以易臻速戰速決將這段感情極快的要給抹殺掉,讓他不複存在。
寶嘉找不到他,時間久了也就放棄了。
“出國?”寶嘉這才慢慢的回過神來,細細的回味我剛剛的這句話。
半天了笑了出聲。
“易大少什麼時候也這麼怕事情了,羽毛輕,怕沾上了不幹淨的東西?”
這話說的輕飄飄的。
聽起來卻讓人揪心,肝腸寸斷,皆化作了寸寸利劍,直指人心。
一個人還在原地,一個人已經落荒而逃。
寶嘉回味那句話的時候臉上落寞,一半是對過往的留戀,一半是對現實的妥協。
“我哪會扒著他不放啊,他結婚,我一樣能夠把自己給嫁出去,活的好好地。”寶嘉笑了聲平靜的說。
平靜的異常。
完了之後讓我結賬趕緊走人,她自己一個人回了公寓去住,我準備跟她一起去公寓,想著能夠照顧她幾天,但是寶嘉給拒絕了。
“老子就是砍不死的小強,沒死那就好好地活著。”寶嘉坐在車子裏麵跟我說,她搖搖自己的手說,“我知道應該怎麼處理自己的傷口,放心吧,我可在乎自己的小命了。”
“有事你就給我打電話。”我說。
她下車之前又回頭。
拍了拍我的肩膀卻是有些語重心長的樣子跟我說話。
“作為朋友可能我的話你會有些不高興聽到,但是我是希望你好。”
寶嘉是話裏有話,但是隻說了一半,讓我感覺挺不好的,總覺得有什麼事情發生了但是我自己根本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