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道這該倒黴不是?一般情況下,收到的東西就當晚處理了,把它溶化成一坨一坨的,誰認得出來?可那晚,收廢品的老板發了回懶,原封著沒動它,就把收來的東西堆在自家倉庫裏。有人想要這種線,老板一聽,價格還好說,比收的要翻上一倍不止,就動了心,打開庫房讓來人自己選。
結果,工隊老板一眼就看出來,自己丟失的東西全在這裏,馬上就當著廢品老板的麵打電話給公安。廢品老板急得跪下磕頭都不行了。因為那丟了東西的氣呀,正沒處發去。這下好,一下子就把這個千古都破不了的案子給破了。
一個廢品收購站的老板肚子能有多硬?還不是讓公安三打五除二的把事情的頭頭尾尾弄得一清二楚的。你可別說,這公安破不了大案要案,可要是有點真正有用的線索,那可是沒說的,任你是誰,過不了二堂,什麼情況都給摸清楚了。
他與那廢品老板原就沒什麼交情可言。那老板連他的名字都叫不上來,隻是指認了出來。對於這個結果,所有的人都大吃一驚。如果不是那廢品老板千真萬確的指認就是他來賣的東西,任誰也不會懷疑到他頭上來的。
起初,那看門的老漢還守著約說酒的事,可現在也不重要了。工隊老板聽了連酒都是他故意給看門的設的局,就真正看透了他的本心:是個詭計多端的家夥哩!
不原諒!他也沒有指望誰原諒他。可現慘了,變賣電線所得的錢,得一分不少的賠給人家工隊。自己媽媽還在醫院等著用錢救命哩,兩小家夥兩張嘴還要靠自己掙錢來糊口,你說怎麼辦?
現在這民政對弱勢群體的救助,也隻是個樣子貨。有幾家真正得到過救護的?特別是那個郭美美的,在網上曬出自己的包包、車車來,不說別的,那一個車輪子就夠救他媽媽一條人命了!可現在誰能幫了他?
坐在局子裏的監號裏,就象我們現在一樣,受著號子裏頭板二板的欺負,心裏想著怎麼辦?再不想出辦法,媽媽一定會讓醫院趕出病房的,那是一定的!自己兩弟妹怎麼辦?沒人管沒人養,要是遇著個販子給販了去,你在哪裏去找去?
自己身陷牢籠,倍受欺負。家中老媽,身患疾病,無錢醫治,兩個家小,敖嗷待脯。現在是眼見危局,卻毫無辦法。如果誰在此時能幫上他一把,也就是區區數千元的事,他可以以命相抵,來報答如此恩情。可惜,現如今,有誰伸手相幫呢?
就連監獄中號子的同監們,還都不理解也不曾問問有什麼可以幫上的困難,不說幫上錢了,起碼可以寬寬心,讓他少受點心理上的折磨是吧?可是呢?號子裏的規距是,搜了全身的不說,還指望著他家中來人能給帶些現金來補帳哩!他就想了,一個監獄的改造犯,不思悔改,卻反而想著法兒來從犯人自己身上盤剝血汗錢來滿足自己在監獄中的私欲,這真是黑暗到了極點了!可他無力反抗,反抗就意味著自己向世界宣戰,他有那個能力嗎?弄不好,自己身首異處了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哩!
“越獄呀!跑呀!還等什麼?”三板四板同時說。
“媽的,你就會出些沒用的主意,這監你越得出去嗎?你也不長長腦子想想!”頭板訴住那兩個。
“不會是你吧?你講的人?”二板問我。
“不可能,老陳那麼有錢,看看,進來才幾天,送來了多少東西!嗬嗬,一定是別人!”馬板說。
頭板看看我說:“你講這有什麼意思呢?不是你的故事,你卻講得那麼津津有味!你想說什麼哩!”
我意味深長的望著頭板,又看看汪仕賢。他也一臉的有所悟的看著我。想說什麼,又欲言而止。
我想,已到此時,該是攤牌的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