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衝本欲用強,但卻發現莫放一身功力竟然精湛如斯。裴衝習練內功已有些時日,自知憑剛才莫放推自己時的那幾下把式力道來看,自己萬萬不是其對手。
正自踟躕,那觀裏已經有十幾名手持兵刃的弟子當先奔出來了。他們個個麵作厲色,將手中拂塵、判官筆、軟鞭、釘釘雙鐧、金銀鉤子一股腦兒指向莫放,喝道:“何方鼠輩,敢來我太華山上尋死?”
莫放嘿然一笑,顛倒著步子說道:“究竟誰是鼠輩?”他反問一句,接著道:“今日老子便是專程來打你們這幫顛倒黑白,盡躲在背後使陰招的鼠輩的!”說罷哈哈大笑,狀若瘋癲。
眾人眼見莫放全身紅彤彤的,飄來滿是酒氣,都不禁麵麵相覷。礙於身為名門正派,不好對一個醉酒漢子下手。但也有幾人聽他言語放肆,按捺不住的,當即使出本領向莫放打去。
莫放見狀不慌不忙,歪歪斜斜輕巧閃開。他豪放一笑,眼角覷著眾人的動作,又將酒壇子湊到了嘴邊。
那些弟子大怒,正要呼喝,道觀門口卻又走來幾人。當先一人喝道:“師弟們且慢,這廝分明是吃的醉了,快把他趕下山去就行。莫要傷了這廝,免得叫人說咱們欺淩醉漢!”
裴衝聞言一看,當先兩人卻原來是前些時日拜送自己年禮的夢道子與成遙子兩人。他一見大喜,上前施禮道:“兩位道長安好,可還識得在下?”
兩人一見亦是欣喜,但轉而便皺起了眉頭,夢道子淡淡一笑打個稽首,道:“原來是裴公子大駕,不知裴公子與那位……那位兄台……”言罷疑惑的注視著裴衝。
裴衝歎一口氣,剛要答話。那邊莫放卻喋喋而笑,戟指夢道子揶揄道:“你這小牛鼻子,說老子醉了。哈哈,那這天下又有幾人清醒!”話畢咕咚咚飲盡壇中烈酒,重重拍在了一名圍住他的太華弟子頭上。
一石激起千層浪。隨著那名弟子一聲慘叫,眾弟子再也忍將不住。紛紛怒視,大喝著將手中兵刃遞向了莫放。
莫放豈是好相與的,隻見他腳踏奇歩,看似不穩卻總是妙之毫厘間閃過眾弟子的招術。偶爾窺得機會,每每端杯怪拳擊出,瞬時間就倒下了四五名太華弟子。
裴衝見狀卻是好生為難,兩方都是朋友,隻急的來回度步,滿懷無奈。
夢道子似乎被莫放一句說的呆了,他怔怔的看著亂糟糟的打鬥,眼神卻是空洞洞的。那成遙子卻是大喝一聲,將手中雲展抖開,一躍跳入了戰團。
這時打鬥中的太華弟子們早已七倒八歪,隻餘下了成遙子苦苦招架著莫放怪異的拳法,邊打邊退。
裴衝正要去到夢道子身旁商議,卻隻見道觀內又趕來數人。為首一人六十開外,眉清目秀鶴發童顏,滿臉倨傲之色,正是太華天鶴道人。
天鶴道人快步走到夢道子身前,一看大怒,喝道:“夢道子,你傻站著幹什麼?這是怎麼回事兒?”言罷不等夢道子回話,一指對麵滿臉惶急的裴衝,大聲問道:“那小子又是誰?跟那醉鬼可是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