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蝶兒聞言不禁氣怒,尋思:“該死的小黑,竟然如此戲耍我!”當下不去答話,重重冷哼一聲!
但獨孤卻是真情實意,他見華蝶兒久久不語,不由心中急切,然麵上卻仍是平靜如水,淡淡歎道:“既然如此,那以後你想我幫你時,隻要說一聲便是了!我……我一定幫!”
華蝶兒聽罷更氣,呸了一聲就要喝罵。而這時一陣嘚嘚馬蹄聲竟陡然自不遠處傳來,夜色太濃,兩人也看不真切,隻聽得那馬蹄聲急,不一會兒便來到了近前。
二人都自疑惑,但也都不是好事之人,看了一眼便不再看。然而那一人一馬卻直直衝了過來,似乎正是奔著二人之處。二人不禁納悶,拿眼看去。
人未到聲先至,那大馬還有二十幾丈之距時,便聽那馬上一聲中氣十足的嗡聲大笑傳來,隻聽道:“哈哈哈……老遠就聞到此處香味漫天,俺慌張趕來,果然有好一頓烤肉!”那話聲一落,人馬便已來到了眼前。
好一條威武大漢!待看時,但見那漢八尺有餘,三十上下年紀,生的是豹頭環眼,燕頷虎須。身穿皂藍青紅甲,足蹬上頂虎頭靴,額前係了一條二虎奔騰金剛環,手上綽了一杆九曲蛇矛點鋼槍。一開口聲若洪鍾,滿身子草莽豪氣!
隻見他咧嘴大笑,將那匹高大壯碩的追雲馬胡亂撇開,取下一隻偌大的酒囊,大喇喇坐到獨孤二人身旁,痛飲一口遞給獨孤,道:“兄弟吃酒!”
獨孤本就不慣酒水,此刻更無酒意,隻搖了搖頭並未說話。那漢見獨孤不吃酒水,不由“哎”了一聲,自顧吃了兩口,看著獨孤手中香味四溢的烤兔,禁不住“咕咚咚”咽下幾團饞涎,道:“兄弟可否將些烤肉給俺?”
獨孤不善言辭,但見他滿臉期待,便撕了半爿給他。那漢連忙接了,左肉右酒,一番大快朵頤,連聲讚道:“兄弟好妙的手藝,好吃!”他吃了一陣,隻覺好生痛快,不禁哈哈大笑,道:“大哥讓俺探路,尋些過夜之處。這驢球地方鳥不拉屎,哪裏有屋舍了!嘿,隻是沒想到,這一探路竟探來了如此美味,正好解俺嘴饞!”
這漢子毫不見外,與獨孤二人不過萍水相遇,也不問名姓,竟便連連呼喝,倒是爽朗!
獨孤不懂得交際,聞言隻是默默點頭。而那華蝶兒卻似乎怔然良久,這漢子雖是格外豪氣,但那吃相卻惹得她禁不住好笑。
不過華蝶兒雖然是女兒之身,卻極為喜愛結交江湖上這等爽快正直之人,當下道:“這位大哥是從何方而來?怎地夜半之時還身在荒野?”
那漢子三兩口吃盡手中兔肉,聞言吃了口酒抹了抹油嘴,笑道:“俺本是隨俺大哥從山東濟州來的,正要去那禿驢山下的英雄大會哩!誰想趕路有些緊了,卻誤了找歇腳地方!俺大哥不忍眾兄弟露宿荒郊野外,就差俺先走,找找有沒有落腳的人家,這才遇到你兄弟妹妹,哈哈……”
獨孤與華蝶兒待聽得這人把“嵩山”說作“禿驢山”時,皆忍俊不禁。華蝶兒更是一改多日來的悲悶,撲哧笑出聲來,道:“大哥好豪爽的性子,不知尊姓大名,說出來也好讓小妹敬仰一番!”
那漢一笑,連連擺手,道:“好說好說,俺便是山東濰縣的‘賽翼德’郎銘,天道幫左使先鋒郎日月!”他口中雖是說的響亮,但那雙灼灼環眼卻緊緊盯著獨孤手上的半爿兔肉。
華蝶兒聞言吃了一驚,訝道:“原來大哥便是大名鼎鼎的郎銘郎日月,小女失敬!”她心掛門派慘淡,也沒有自承來曆。
然那郎日月卻也毫不在意,隻看著獨孤吃吃笑道:“兄弟你那兔肉若是吃不下,便交於俺了如何?”
獨孤聞言怔了一怔,但他掛念華蝶兒吃不飽,便踟躕道:“這個……華姐姐還未曾吃得多少哩!”
那華蝶兒眼見郎日月一時麵色黯然,不禁輕笑,正要說些話叫獨孤將給他,這時郎日月卻陡然看見獨孤身旁安放著的彼岸刀。那刀透著寒意,一看便知不是凡物。他本就是愛極了兵刃的,見了不由一驚,劈手便拿,道:“咦?好一把長刀,借俺看看!”
獨孤神色一變,忙把刀握在手中,雙眸透出萬般寒光,冷冷看他。郎日月被他一看隻覺全身驟冷,禁不住打了個激靈,卻怪道:“兄弟這是作甚?俺隻想借來看看,你卻如何這樣看俺!”
獨孤神色冰冷,道:“這刀你不能看!”
郎日月見他神色不善,聽了不由略有些氣,騰然起身,道:“為何不能給俺看?俺又不會惡了你的!”
獨孤聽他語氣衝撞,不由殺念微起,淡淡道:“你好生說話,莫要逼我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