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海裏怪物(1 / 1)

當月君從水裏冒出來的時候,便看見了坐在邊上的罌粟。陽光灑下來,正好照在她的臉上,那一刻,她猶如沐浴在陽光裏,臉上滿是愜意,嘴角噙著淡淡的笑,發絲有意無意的披下來,她的眼睛看著遠方,仿佛遠方有什麼好東西吸引著她。

“在看什麼?”

月君不由自主的坐到她身邊去,問道。

罌粟不答反問,“你查到什麼了?”

他一怔,顯然沒想到對方轉移話題轉的這麼快,還這麼自然,繼而失笑,她關心的,居然隻是這個,他調整好情緒,盡量不讓她看出自己的失態。

“你放心好了,隻是當年變革失敗的產物,不必過於憂慮。”

罌粟笑了,“若隻是失敗的產物也就罷了。”

月君看著罌粟好一會兒,最終在罌粟肯定的目光下敗下陣來,“什麼都瞞不過你。你說得對,若隻是失敗的產物也就罷了,可現在,這個產物正在為人所用。”

“是神族。”

月君點點頭,這不難想,魚族與世無爭,隻想平靜度日,若非神族,誰又能掀起這麼大的浪。

罌粟隔了好一會兒都沒有說話。月君也不急,就這樣陪她坐著。

“我猜,你也是隱居多年,許久不涉族爭吧。”

他雖為神魚族,但正宮卻不在海裏,相反地,他將正式居所設在岸上,卻又與海相隔不遠,這就說明,他一方麵與族爭保持著距離,另一方麵又密切關注著海裏的一舉一動,這很矛盾。而他在中立了許久之後又找到罌粟,望她改變當前的局勢,隻說明,從前他按兵不動,是因為他可以置身事外,而現在他開始插手了,那就是族爭中,有什麼東西觸及到他了,才讓他不得不結束中立的狀態,重新思考神魚族的未來。

而罌粟,就是其中一個不可或缺的角色。

月君也學著罌粟,笑而不答。他清楚的明白,若是罌粟想知道什麼,就一定能知道。這絕對不是一種恭維,而是他相信罌粟有這個實力,否則,以神族多疑的性子,罌粟絕不可能在岸上安然度日這麼些年。

這時候,海麵上突然有響動。

兩人對視了一眼,眼裏有著同樣的信息。

終於來了。

“嘩”的一聲,一個東西從海裏奮躍而出,濺起了不小的水花。隻見它猙獰著麵目,張牙舞爪的朝這邊走來,而它的下半身,分不清是魚尾還是雙腿,也就是這個原因,使得它行動非常不便,像是在爬行,又像站了起來,讓人眼前模糊。

罌粟斂眸,隱去了眼底裏的一絲陰冷。

那東西嘶吼著,聲音像是從喉嚨底下發出來的,帶著隱隱的壓抑感,頭發模糊一片,看不清麵目。

自古以來,失敗的產物就是為人所鄙夷的,更何況是醜陋的生物,神族沒有趕盡殺絕,它們已經感激涕零,但同時,神族也利用了它們達到一些不可告人的目的。

眼看著怪物就要走到跟前了,月君沒有慌,罌粟更是鎮定不已。

掐準了時辰,罌粟冷笑一聲。這些怪物似乎忘記了,就算它如何變化,那也改變不了它是神魚族的本質,神魚族最怕的是什麼,是能讓它們脫盡水的烈日,尤其是正午,這陽光,正烈著。

果然,那怪物走到一半就走不動了,它眼神裏滿是驚慌,似乎在說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它動不了了?

罌粟站起來,抬腳邁進了水裏,她的腳一觸到海水,那海水立刻倒退三尺,讓那怪物露出了被海水掩藏的下半身。

那是一種進化到一半突然停止了的狀態,它的腳已然成了雙腳的形狀,可是腿依然是魚尾,這就造成了能行走,但是走不快的結果。它的頭發很長,在水裏飄動時應該還是順暢的,但是在烈日之下,頭發頓時變成了枯草,黏在身上,就像掉在地上的鳥窩,髒兮兮的。它嘴裏有鋒利的牙齒,瞬間就能撕裂任何東西,更別提被它咬上一口,絕對是撕心裂肺般的疼痛。

它瞪著罌粟,嘴裏還發出了“啊啊”之聲,看樣子它並不像神族那樣可以開口講話,但能發出一些簡單的字音,加上嗓音本身不佳,就造成了這種宛如怪物似的聲音,讓人聽了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