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茗微一個猝不及防,趴在了他的身上。
他的手帶著她的,輕輕地從脖子往下擦過。
宋茗微一下跳了起來,她渾身冷汗涔涔,汗毛倒立。
允祀,你個變態!
“你……有病啊。”半天,她才憋出了這麼一句話。
她為自己的詞窮羞惱,更是恨他竟對她用上了美男計。
“我說了,光用眼睛看是不靠譜的,想要關心我,摸一下就更清楚了。”
允祀忽然站了起來,宋茗微感慨著已經加高了的馬車,還是讓他低下了頭來。
狹窄逼仄的馬車內,他仿佛泰山壓頂而下。
宋茗微仿佛像螻蟻一般,被他困住,隻覺得自己進了狼窩。
她後悔了,現在跑來不來得及?
允祀這隻隨時發情的野獸,她招架不住。
她一定要想辦法,讓他不再去想這樣的事。
她忽然想到了他的隱身術,驀地道:“允祀,既然你可以隱身,為何要等到我即將裸睡的那一幕才出手?”
那一刻,她真的嚇傻了。
他為何不告訴她?
難道看她這般焦急,他便會高興不成?
允祀的背唯唯一僵。
“宋茗微,我說過我的命很重要。“
宋茗微點了點頭,她自然知道。
“宋茗微,我看不得你對你師父百般哭求,我更看不得你在兩難的選項中逼得要自殺。可是宋茗微,或許你根本不知道,隱身之術若做保命用,必然要遇到危險才能自然出現。否則就算我卯全身技藝,都無法出現。”
宋茗微聽得愣住。
“而,往常做保命用時,多是利箭穿來,我對這湖水一無所知。宋茗微,如若不是你,我管誰生死,誰又值得我冒險。”
宋茗微渾身一顫。
果然,若做保命用,這隱身之術還要經曆生死驚魂一刻才能用上。
如若這湖水有半點意外,此刻允祀已經沒了。
想到此,宋茗微嚇白了臉。
他竟就敢實驗?
他怎麼敢!
宋茗微深吸了一口氣,允祀那時候在想什麼?
當時四個人裏頭隻能活三人,她那般哀求師父,為了師父寧死。
那時候的允祀在想什麼?
她忽然心中一疼。
若她是允祀,怕會認為自己乃是最為多餘的一人,她或許也會和允祀一樣,跳入湖水。
宋茗微隻覺得一口氣上不來下不去,嗚嗚咽咽地酸澀梗在了喉嚨口。
宋茗微從來不知,自己對師父的挽留,竟成為了奪取允祀性命的利劍。
她頹然地坐在了椅子上,臉色發白。
她突然覺得沒有臉麵麵對允祀。
盡管她對師父乃是出自本心,就算當時的事情再重演,她還是緊緊地抱住師父,不讓他往湖水而去。
她注定了要虧欠允祀。
她長歎了一口氣,胸口沉沉的。
她驀地站了起來,手剛掀開簾子就被允祀抓住。
“宋茗微,你就這點膽量?我就知道,告訴你你便會像隻見不得世麵的鴕鳥,想要躲開我?你覺得欠了我這多,難道不應該情債肉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