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祀雙手撐在她的耳邊,灼灼地盯著她。
那目光看得宋茗微一陣慌亂。
他忽然低頭,整個人壓在了她的身上。
“有時候我真的懷疑,你就是宋茗微。可是她沒有這麼心狠,眼看著我在這,都不想認我。”
一股灼痛襲上了宋茗微的心頭,她想要撇開頭,她想要避開他探究的目光,卻隻能逼著自己與他對視。
“我也希望我是。允祀,我看上你了。”
她說出這句話,就知道這一刻他已經不會再對她生出半點質疑來。
允祀騰地從她身上站了起來。
“是我瞎了眼。”
他轉身離去,宋茗微卻坐在床頭劇烈喘息。
他定是厭惡她厭惡極了。
一個覬覦他的女子,他如何能正眼相待。
此時外頭刮起了大風,簾帳翻動,宋茗微忙去將窗子關上。
外頭士兵大聲道:“不好了,這裏怕要下大風雪。”
宋茗微艱難地掀開簾子,看了眼烏壓壓的天空,眼眸一轉,雙手合十 ,口中念念有詞。
她掙開眼來,眼波流轉,一道淡淡的藍光閃爍其中。
彼時再看天空,已經不是烏雲,而是無數冤魂在空中猙獰翻湧。
宋茗微的心漸漸沉了下來。
這些冤魂從何而來,看著都是尋常的百姓,卻個個都是戾氣。
她放下簾帳,取出了幾個銅板,卜了一掛。
卻發現卦象很是凶險。
她一口要破了手指,隔空寫下了幾張符紙。
外頭士兵們固守崗位,而五鼠他們則是在一個營帳內,盯著正看天象的允祀。
“主子……”
允祀沉下臉來,道:“怕是五哥他們尋了戰亂中無辜死去的百姓亡魂來助陣,隻怕沒一會兒,他們就要來攻打了。”
五鼠聞言,心髒一縮。
“主子,咱們現在怎麼辦?”
允祀俊冷著臉,看了眼天際,道:“黑鼠,你準備布陣。紅鼠你留下精兵與我一道作戰。其他人先撤離。”
“主子, 咱們都是血性好漢,怕那些鬼怪做甚,咱們都留下來,鬥他個你死我活。”
黑鼠罵罵咧咧,卻被允祀斜睨了一眼過後,低下頭來, 半個字都不敢多說。
“保留實力要緊,既是要奪天下,必要留下青山。”
允祀留下這句話之後全營就緊張地準備撤離。
宋茗微收拾了衣物,就跟著大部隊一道離去。
因為情況緊急,軍妓營所有人隻能徒步離開。
軍中隻有容蓉能坐著馬車。
桃羞和白花走到了宋茗微身邊,桃羞尖刻地道:“還以為你多厲害呢,住在了主營帳,臨走的時候連一輛馬車都沒有給你留,還不是和我們軍妓一樣,照樣靠著兩條腿走路。”
白花扯了桃羞一下,桃羞卻調笑著朝身後眾多軍妓大聲道:“看啊,多了不起。”
身後無數人發出了嗤笑聲,宋茗微忽然就停住了腳步,桃羞沒注意,一下撞到了宋茗微的後背。
她往後退了進步,因為凍土太滑,摔了個狠的。
幾個士兵看了宋茗微一眼。
“你要做什麼?”
宋茗微看了眼黑壓壓的天空和肆虐卷起的狂風。
“我要回去。”
什麼?
士兵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