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天醒眼尖,一眼瞥到背包裏有一根手電筒樣子的東西,不由得誇道:“嗬,準備的挺全的,還有手電筒,不過我估計下午時分我們就可以回去了,你的手電筒可就沒用了,啊……”
忽然楊天醒看到白羅敷臉上似笑非笑的表情,感覺自己說過了,急忙補救道:“不是多此一舉啊,絕對不是多此一舉。”
不說還好,越說越亂。楊天醒在麵對其他人時,說話有理有據有板有眼,完全不是現在這個樣子口無遮攔荒腔走板,但是他麵對白羅敷的時候,偶爾也有幾句不合時宜的話會脫口而出,讓人好不尷尬。
幸而白羅敷早已習慣這種狀況,並不以為意,隻是麵帶一絲狡黠撇撇嘴巴,“想什麼呢?心中無鬼敞亮亮,心中有鬼拙口笨言。”
少女不經意的表情在楊天醒的眼中是那樣的美妙,見白羅敷似乎沒有生氣,楊天醒訕訕的自嘲道:“你看我,嘿!”
“也沒什麼啦,也不是一次兩次了。”白羅敷豎起一支好看的手指,大方的揮揮後拉長聲音接道:“其實那不是手電筒,而是……”
白羅敷賣了一個關子故意不說,引得楊天醒不由自主撓了撓頭皮,追問道:“是什麼?你倒是說呀,急死個人啦。”
楊天醒口中說著著急,手的動作卻不慢,一個迅捷的動作從白羅敷的背包裏將那根“手電筒”掏了出來。細一看,卻是一怔。
白羅敷哎呀一聲小手一捂背包的開口,卻晚了楊天醒一步,見楊天醒已經將物件抄在手中,知曉無法隱瞞,隻得紅了臉吱唔道:
“防狼電棍。”白羅敷語速極快,異常含混。
“什麼?”楊天醒聽不清,繼續追問。
白羅敷臉蛋莫名其妙的紅的更甚,嬌嗔道:“哎呀討厭啦,聽清嘍,是防狼……電棍。”
楊天醒聽清了也看清了,納悶道:“防狼?這山裏哪有什麼狼?早教人打光了,看看我就說嘛,那麼沉還浪費體力。”
白羅敷似乎有一點不好意思,扭頭盯著身邊的大樹,澀澀道:“這狼不是普通的狼,是色狼。”
事情很明了,這根“防狼電棍”,是白羅敷擔心被侵犯而準備的自衛武器。而誰是準色狼,不言而喻,這裏麵也包括了楊天醒。
楊天醒一瞬間想到了此點,臉色煞那間變得有些不自然,先是訕訕的,隨後又有些不被信任的羞惱,麵上一陣紅一陣白,強忍住才沒有惱羞成怒。
不過白羅敷似乎預感到自己的話會對楊天醒造成心理衝擊,話一出口立刻轉頭小心翼翼的盯著楊天醒來看,看到強自掩飾自己表情的楊天醒,不禁莞爾一笑。
“天醒?”白羅敷稍稍歪了歪腦袋,帶著些調皮柔聲道:“你是不是有些尷尬?你是不是以為我在防備你?”
“哪裏,哈哈,怎麼會?”楊天醒臉上羞惱的表情還沒有退幹淨,見白羅敷忽閃忽閃的大眼睛是那樣純淨的盯著自己,不由得急忙掩飾,打了兩個哈哈妄圖遮掩過去。
楊天醒是一個發育正常的男人,既然是男人當然就會有夢中情人,他的夢中情人就是白羅敷,他雖不至於做出褻瀆自己心愛對象的舉止,但誰又能說他的心裏沒有想過?當看到白羅敷有防備他的意圖,心裏還是有些酸酸的鬱悶的感覺。但此刻又不能明說,隻好借助打哈哈來排解鬱悶。
深諳楊天醒心理的白羅敷如何不知道此時楊天醒在想什麼,隻是不便增加他的不安,白羅敷安慰道:“天醒,你的為人我是信得過的,你為人厚道心地純正,在任何情況下也不會對我做出禽獸行為,這也是我放心跟你來到這深山老林的原因,說起這個電棍,這本不是我的本意,是我爸爸硬逼著我帶上的,你也知道,這世上最疼愛我的就是爸爸了,他最擔心的就是女兒受到侵害。爸爸說,這世上根本就沒有柳下惠這種假君子真太監,凡是男的不論平時多麼正經純潔,一旦有了機會都有邪念,所以啊他要我帶上,你知道,父命難違,所以……”
白羅敷陪著小心的解釋讓楊天醒的心裏好受了些,楊天醒的臉色恢複了正常,他能理解一個父親對女兒的關心,那是世上最真摯的關切和疼愛,父親唯恐女兒吃了男人的虧,讓女兒對男人做一些防範,這無可厚非。這麼說,倒不是白羅敷對自己防備有加,而是一個父親的正常舉動,這個……可以接受。
可是接受是接受,楊天醒心中還是有一點不太舒服,用一種帶著委屈和別扭的口吻開起了玩笑:“你爸爸,嘿還真是……那麼的可愛!我記得他還曾經誇我是個好孩子呢,怎麼突然就把我當成色狼來防範?是不是昨天他忘了我是誰,在這個情況下給了你電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