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桑道:“您拒了她也是為她好。不然,總不能直接說,這熏香是專門用來對付三小姐的吧?”
陳宜寧無奈的搖搖頭:“幸好月姐姐通達,剛才沒惱了我。”
綠桑瞟一眼陳宜寧,在心裏道,怕是未必!
本想跟陳宜寧聊天散散心,不想心沒散成,反而受了一肚子氣。
陳宜月簡直都有點不想去榮華齋了,剛想帶秋菊回去,陳宜菡也帶著凝霜往這邊走過來。
二人同時抬頭看見了對方,也同時愣了一下,沒想到,兩人今天都不約而同穿了茜紅色的紗衫!
這茜紅色軟紗羽緞本是皇上賜給陳宜寧的,周氏拿出來給各房的姑娘裁了衣衫。沒想到針線上的人粗心,竟給陳宜月和陳宜菡都做了一樣的。
今天好巧不巧,二人還剛好撞見了!
隻是,陳宜菡顯然沒有陳宜月穿的好看。
昨夜窗欞上又發現了幾滴鮮血,陳宜菡嚇的大半夜都沒睡。整個人的精神都快要崩潰了。本就憔悴的容顏又衰老了幾分。
陳宜月看著陳宜菡脂粉也蓋不住的青黑眼圈,嘲弄的一笑:“妹妹,你怎的也穿了這茜紅的衫子?這種紅色最挑人了,容貌差些的,根本襯不住,反顯得臉色黑黃。”
陳宜菡妒忌的看著陳宜月粉麵含春,秋波盈盈的嬌俏模樣,嘴上卻毫不認輸:“姐姐容貌倒是不差,隻是年齡大了,即便穿了這種嬌嫩的顏色,也遮不住眼角的細紋!”
陳宜月大怒,她眼角光潔白嫩,哪兒有半點細紋!這陳宜菡如此嘴硬刻薄,真真可惡!
便揚了頭道:“妹妹還是再多撲點粉,遮遮自己的黑眼圈罷!如今你這模樣,別說是表少爺,便是二門的小廝,也是瞧不上的!”
這話說的很刻薄了,陳宜菡頓時大怒,衝過來伸手就要扇陳宜月的耳光。
陳宜月比她年長,個子也比她高,見陳宜菡發癲,一把扭住她的胳膊,俯在她耳邊輕聲道:“陳宜菡,你當自己是什麼東西!不過是女表子生的賤貨!你若敢動我一根指頭,我便唆使了夫人去找舅母,叫你連周家的姨娘都做不成!”
陳宜菡氣的渾身發抖,一口氣接不上來,不停的翻白眼,人幾乎要昏厥過去。
陳宜月一把摔開她的手臂,朝她臉上啐了一口,便帶了秋菊離開。
凝霜扶著陳宜菡,見她氣得狠了,忙幫她順著心口道:“姑娘何必跟那起子小人置氣?您馬上就要嫁入翰林家做正頭太太了,她的親事還沒著落呢!她這是嫉妒您!”
陳宜菡半天才緩過氣來,頓足發怒道:“這個賤婦!還真當我治不了她了!凝霜,你去書房找大哥,就說我在花廳等他,有要事商量!”
陳宜衡匆匆趕到花廳,見陳宜菡麵色灰敗萎黃,呆呆的坐在那裏,見他來了,竟連禮也不行一個,心中就有幾分不悅。
他這些日子忙著備考秋闈,整日溫書,本就有些焦頭爛額,偏這個妹妹還總找他辦這事那事,一點也無體恤他的心意。
“三妹,你找我究竟有何事?”陳宜衡心中不悅,語氣就不太好了。
陳宜菡卻渾然不覺,聽見陳宜衡的話,她猛的回過神來,走到陳宜衡身邊便抓住他的袖子道:“大哥,你一定要幫幫我!”
陳宜衡從她手中拉過自己天青色的錦袍,不耐煩道:“到底何事,你說便是了,你我都大了,拉拉扯扯成何體統!”
陳宜菡這才哭哭啼啼道:“大哥,陳宜月處處欺負我,今日還諷刺我容貌憔悴,不堪入目。我真是恨毒了她!”
陳宜衡本以為是什麼大事,結果竟是內院女子這些芝麻穀子的瑣事!頓時沉了臉道:“她說的倒也不錯。你瞧瞧你自己,麵色萎黃,人也呆呆傻傻,哪兒有半點侯門千金的模樣?”
陳宜菡不提防親大哥也這樣說她,頓時悲從中來,慟哭道:“若不是厲鬼夜夜作祟,擾得我不能安寢,我如何會變成這樣?”
內院鬧鬼的事陳宜衡也聽說了,但他從來不信這些,聽著就有些反感,見陳宜菡哭個不停,又大為心煩,沉聲道:“你若沒什麼要緊事,我先回書房了。”
陳宜菡一聽,忙攔住他道:“且等等!我確實有要緊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