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不配(2 / 2)

可她,竟然設下這樣的毒計!生生害死了她的琥珀!

陳宜寧心口絞痛,隻覺得呼吸快要喘不過來,雙眼也陣陣發黑。

翠屏見陳宜寧神色不對,嚇得一疊聲的問:“姑娘,您怎麼了?為何臉色這般蒼白?可是身子不舒服了?奴婢請張大夫過來為您瞧瞧可好?”

陳宜寧極力穩住身子,對翠屏道:“你扶我回去躺下罷。沒什麼,不過有些頭暈而已。”

翠屏忙拿了迎枕讓陳宜寧躺下,又吩咐紅萼去端了參茶來。

陳宜寧心中怒火熊熊,後背和手心卻全都是冷汗。

上一世,她輕信鄭姨娘和陳宜菡,重生一世,鄭姨娘和陳宜菡得到了應有的下場,她卻仍然輕信了陳宜月!

陳宜寧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和否定中。又想到琥珀死時那滴沒有落下來的眼淚,心中痛得幾乎要撕裂一般。

陳宜月!你為何要如此待我?陳宜寧在心底厲聲質問,卻覺得喉頭一甜,忙用衣袖掩住了口鼻吐了出來。再拿起衣袖來看時,卻發現月白的衫子上,落下了一團猩紅的血跡。

翠屏剛接過參茶要端給陳宜寧,看到她袖上的血跡,駭得幾乎打翻了茶盞。

“姑娘!姑娘!您怎麼了?您不要嚇翠屏啊!”翠屏再也顧不得陳宜寧的阻攔,連聲吩咐紅萼去稟了周氏,速速去請大夫過來。

吐過了血,陳宜寧神誌反而清明許多,隻是身子卻軟得再無一絲力氣。

現在又能如何呢?假山上的木接替已經全部換了新的,盡管她對自己的猜測有十足十的把握,可她手裏卻沒有確鑿的證據!

她隻能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

沒過一會兒,周氏帶著丫鬟匆匆忙忙趕來了,一進門就撲到床邊拉著陳宜寧的手道:“寧兒,你怎麼樣了?不是已經好多了麼?為什麼突然就吐血了?”

周氏的聲音裏滿是心疼和焦慮,陳宜寧看著周氏略顯憔悴的臉,心中一酸。

母親待人向來赤誠忠厚,便是鄭姨娘那般欺辱於她,她也不過能躲就躲。對陳宜月更是視若己出,若她知道陳宜月想害死自己,不知會如何傷心欲絕……

陳宜寧拉了周氏的手輕聲道:“母親,不妨的,吐了口淤血,反而覺得身子爽利了些。再吃些滋補之物養一陣子,定能大好。”

周氏心疼極了,一疊聲的追問張大夫為何還沒來。

張大夫趕到時,周氏的耐心幾乎快要耗盡了。不過,在聽完張大夫的話之後,她的臉色才算緩和了下來。

張大夫仔細瞧了陳宜寧的舌苔,又為她把了脈,方微笑對周氏道:“陳夫人,不打緊的,不過是有些急怒攻心,吐了這些淤血出來,反而更好些。”

周氏聽張大夫跟陳宜寧一般說法,才放下心來。命翠屏額外給了張大夫二十兩銀子,方吩咐丫鬟送了他出去。

陳宜寧看著周氏慈愛溫和的臉,終究忍不住試探道:“母親,你瞧著月姐姐如何?”

周氏因陳宜寧無大礙,心中鬆快,便笑道:“你月姐姐是個有福氣的。你在病中我還不曾跟你講過,月丫頭和季家三房的親事已經定下來了。隻不過還沒過明麵,等過陣子澈哥兒秋闈過了,便要開始議親了。”

季家三房是庶出,嫡長子名喚季澈。資質雖平平,但家中財力雄厚,長相又斯文俊美,陳宜月能挑得這樣的親事,實在是一樁幸事。

陳宜寧眉頭一挑:“母親,月姐姐知道這件事嗎?”

周氏笑眯眯道:“自然不知道。畢竟還沒過明麵呢!隻是我和季三太太私下的約定。”

難怪陳宜月還急著想要花汁,生怕自己容貌上的瑕疵影響到議親。

既然還沒定下來,那一切就好辦了!陳宜寧嘴角挑起一個冷冷的笑意。

如此一樁好姻緣,若真成了,那便是真的沒有天理了!一個手上沾滿了琥珀鮮血的人,怎麼配得到這樣的好親事?

見陳宜寧唇邊一抹古怪的笑意,周氏奇怪的皺眉道:“寧兒,你為何這般表情?看著倒有幾分可怖。”

陳宜寧看著周氏,猶豫著要不要把陳宜月的事告訴她,在心中掙紮了半天,還是決定保守住這個秘密。

為了她生病的事,母親最近已經夠操心的了,何必再讓她擔驚受怕?

陳宜寧忙撒嬌般揉進周氏的懷裏:“母親,女兒隻是為月姐姐高興罷了!她若知道自己能嫁進周家三房做嫡妻,不知該如何高興呢!”

周家三房嫡妻?陳宜月根本不配!

陳宜寧臉上雖笑意盈盈,眼中的冷意卻越發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