勢不兩立(2 / 2)

秋菊嚇的趕緊搖頭:“姑娘!二小姐心思細密又十分聰敏,您與她交手,十次有八次都是吃虧的!這報複的心思,您還是忍了罷!二小姐招惹不得啊!”

陳宜月的手指將絲絛幾乎捏斷了,咬牙切齒道:“我要對付的不是陳宜寧!是慈壽院那個!若不是她叫我對周氏下毒,陳宜寧怎會對我恨之入骨?又怎麼會想出這樣的毒計來害我!”

秋菊聽了嚇得臉色發白,雙眼瞪得如銅鈴一般:“姑娘!您……您莫不是魔怔了?快去喝些熱湯提提神罷!您一定是坐久了,有些魔怔了!”

陳宜月冷笑一聲,如同來自地獄的惡魔:“魔怔?該魔怔的,絕不會是我!”

秋爽齋中,陳宜寧纖長白嫩的手指摸索著桌上芙蓉遍地金的荷包,猶豫了半響,終究還是沒有打開裏麵那個黃銅的卷筒。

她與季淵,已經恩斷義絕,形同陌路,這卷筒裏寫了什麼又有什麼意義呢?

她承認,自己有對不起他的地方,但她也是出於無奈。若叫她舍了周氏而選擇季淵,她一輩子都會愧疚的。

姑母那日話說的雖含蓄,但話中之意也很明顯。

陳宜寧不恨她,帝王心術,自古都不是升鬥小民能臆測的。

她雖有錯,但季淵後來的所作的每件事,哪一樣是君子所為?

樹下強吻,潛入她的馬車,甚至私闖進她的閨房!他何時尊重過她的意願?何時考慮過她的自尊?

陳宜寧搖搖頭,將荷包壓進箱籠的最深處,往事既然如煙,那就讓它散了罷!

她和季淵,注定今生隻能陌路。

剛把荷包藏好,翠屏端著一碟子點心走了進來:“姑娘,廚房新做的,您嚐嚐。”

陳宜寧掂起一塊瑩白如雪的茯苓糕,輕咬一口,隨口問道:“疏影齋那邊有什麼動靜?”

翠屏低聲道:“聽說月小姐已經想通了,這兩日都高高興興的忙著繡嫁妝呢!不過也就是十來天的工夫,最多也就給世子爺繡個襪套了。”

陳宜月想通了?準備高高興興嫁給一個殘廢的世子做妾室?

陳宜寧怎麼聽都覺得詭異。陳宜月如此心高氣傲的人,怎麼可能會甘心呢?

“你跟翠袖碧雲她們說一聲,將榮華齋再守得牢一些。尤其飲食,一定要牢牢看住。不要假手他人。每次母親用膳前,一定要用銀針先試過方可食用。”陳宜寧想了想吩咐道。

翠屏點點頭:“姑娘,奴婢一會兒就去榮華齋宣了您的意思。”

陳宜寧點點頭,這才安心用起點心來。

陳宜月要出嫁,陳老太太暫時是不會動周氏了。她又為母親和自己贏得了一些時間。

隻是,陳老太太始終是懸在她們頭上的一柄利刃,不知什麼時候就會落下來,叫她們身首異處。

陳宜寧心中惴惴,始終無法開懷。

慈壽院裏,姚媽媽正拿了對賬單子,一一為陳老太太念著單子上的禮品。

陳老太太略聽了一遍,便點點頭道:“這些也不錯了。若不是她要嫁進王府,一個妾室,能在箱底壓幾千兩銀子便是極體麵了。”

說著,又扭頭問姚媽媽道:“月丫頭這幾日如何了?你要找人把她看牢了,過幾日就要送親了,別出了意外才好。”

姚媽媽笑著答道:“老太太,照老奴瞧,月小姐也是個冰雪聰明的,自己難受了幾日,如今已經想開了,日日在屋裏趕繡活呢!聽婆子說,她興致頗高,與屋裏的丫鬟說說笑笑,瞧著心情不錯。”

陳老太太欣慰的點點頭:“算她有幾分聰明,親事已經定了,縱是尋死覓活也沒什麼用了。她這樣很好,女兒家,本來就該認命!”

正說著,一個婆子打著簾子進來了:“老太太,月小姐求見。”

陳老太太有些驚訝:“她怎的來了?”

自從親事定下之後,陳宜月便推脫身子不舒服,再沒到慈壽院給陳老太太請過安。

陳老太太心裏明鏡似的,卻隻當不知道,隻狠狠在嫁妝銀子上又克扣了陳宜月一筆。

聽陳老太太問,婆子便恭恭敬敬道:“月小姐帶了些點心,說是親手做的,要給老太太嚐嚐呢!”

姚媽媽笑道:“想來是要出嫁了,日後輕易見不到祖母了,故親手做了點心以表孝心。月小姐果然孝順。”

一席話說的陳老太太十分開懷,點點頭道:“傳她進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