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最後還是理智的挽回了,最起碼的,你來了一個反間計。”我對他眨眨眼說。
“嗯……”
“那麼你方便告訴我你是怎麼做到的嗎?”我窮追不舍的問。
他頓了頓,似乎在思良著要不要告訴我,就在我以為他會出口拒絕的時候,他開口說,“那個泥娃娃,我動了手腳,我通過一個泥娃娃下控製符,去操縱其他的鬼胎。”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表情飄飄然了,盡是得意的神色。
在胡師爺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清楚以後,我對他的戒備算是放鬆了一點,隻是問他怎麼偽裝的,他卻始終不願意鬆口。
原本我還在擔心鐵數的傷勢,胡師爺告訴我不必擔心,老者會照顧他的。
當年,也是他主動要求要讓出村長的位置,以此來作為讓白家的狗放過那兩個孩子籌碼。
不管怎麼說,我們這次行程已經接近尾聲了,我們必須要前往下一個地方了,之所以說是前往下一個地方,而不是回去。
是因為……蛇精告訴我,“夢魘這種蠱,其實並不難解,我丈夫以前就是郎中,他曾經記載過有一種藥,可以治療夢魘。”
“就算不能治療你的夢魘,你也可以去問藥先。”木頭在一旁冷冷地說。
他也可以看見他母親,可能,因為都是蛇的原因吧。
他母親想讓他跟著我們走,鐵樹就留下來讓老者照顧。
這一次我們要走水路,船頭頭亮起了一盞四塊玻璃插成的罩子燈,洋油煙子從燈上蓋的鐵皮鑽眼的鐵皮上鑽出來。
這是老者私藏的一盞燈,特意拿出來給我們用,因為這茫茫水域中,難保不會出現些什麼妖魔鬼怪。
而且我們隻有在晚上才能趕路,不然我們不可能見到藥先的,哦,蛇精還告訴我,藥先就是一條人參果成精的老人家。
罩子燈的燈光微弱,隻能照亮五六米方圓的黑暗,這範圍以外的,全是黑暗一片。
黑的深不見底,仿佛地獄一般。
胡師爺和他的護衛安靜的坐著,恭聽著天下的竊竊私語,還有河底下淤泥的腥臭。
我和鄧虎披著蓑衣坐在罩子燈旁聽著河水的低沉嗚咽,非常非常低沉的嗚咽。
河道兩旁無窮高的蘆葦,不時的響起蟲鳴興奮不已的聲音。
螃蟹吃光正在向燈影聚攏,木頭有些興奮地站起來,青色的蟹殼閃亮,一對對圓杆狀的眼睛從凹陷的眼窩裏打出來,隱藏在傾斜的臉麵下的嘴巴裏,吐出一串一串五顏六色的泡沫。
木頭作勢就要去抓螃蟹,胡師爺的護衛突然伸出手抓住他的手腕。
胡師爺開口悠悠地說,“雖然你是蛇,但是也不可以隨意殺生,特別是在這條河裏。”
他給了我們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木頭嫌惡地甩開護衛的手,“不抓就不抓。”他憤憤不平的說。
又走了一會兒,螃蟹慢慢的散開。
旁邊的蘆葦卻傳來了奇怪的聲音,先是一群人麵對著河水大聲談論著什麼,然後又響起了打鬥的聲音,他們連滾帶爬,你衝我撞,鬼哭狼嚎亂成了一鍋粥。
我和他們麵麵相覷,眼裏都寫滿了大大的問號,完全是處於一頭霧水的狀態。
胡師爺最先冷靜下來,“集中你們的注意力,別去聽那些聲音。”
說完他就閉上眼睛,完全進入了靜坐狀態,我們都有樣學樣,跟著他做。
真奇怪,那些聲音真的慢慢的消失了,耳朵也沒有那麼痛了。
借著燈光,我看見前麵的河水渾濁,湍急,水麵上漂浮著莊稼秸稈,紅薯藤蔓,還有動物的屍首,散發著陣陣惡臭。
這些勉強還可以忍受,但是還有一個在中流翻滾著的大樹,那才是真正的阻擋我們前進的阻力。
水麵距離堤壩的頂隻有幾寸的距離,對麵的堤岸好像一條隱約的黑繩子。
“胡師爺……這是怎麼回事?”我疑惑不安地扭頭問他。
他垂下頭苦思冥想了一會兒,“這個……是障眼法吧,你們不要想太多亂七八糟的。”
“什麼鬼!”木頭有些惱羞成怒的說,“一直閉眼一直閉眼,那我們幹脆去睡覺好了。”
說著,一雙亮晶晶的雙眼黯了下來,一臉幽怨地看著我。
我真想問,這眼神什麼意思……是他娘叫他跟著我們來的耶,又不是我們壓著拿槍頂著他腦袋讓他跟我們來的。
怪我們嘍?
這句話我沒有說出口,隻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你要清楚你的身份,你娘要你跟著我們來也是別有用心的。”胡師爺口氣冷靜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