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傾身,碧綠的眼眸流轉波光:“女人,你倒還記得我?我是不是該很榮幸?”
楊默婉一震,忽然感覺到身上一涼。“你!”她急忙拉上被子:“我怎麼會……”
完顏佩挑眉:“你想問自己為什麼沒穿衣服麼?女人,你真夠笨的,為什麼會被人喂了藥,還差點被人給占了便宜?如果不是我,你明天醒過來會怎麼樣你知道嗎?”
“我被人喂了藥?”她揉揉發昏的腦袋,忽然想起了一切。
先前她正在和楚菲兒說話,但是忽然間她隻覺得腦後被人給打了一拳,之後的事情,她就不記得了。
後來,後來發生什麼了?
幾個電光火石的片段閃過她腦海之中,她臉色一變,“那個穆清寒他居然對我……”
“你被人家喂了藥了,自然不知道自己做過了什麼,但我看,那藥倒也不是他下的,而是把你綁給他的人下的。女人,你也不是那麼蠢吧,怎麼就會那麼輕易相信人呢?那個楚菲兒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他在她身邊坐下,斜眼看著他:“怎麼,嚇傻了?”
楊默婉瞪了他一眼:“你要我說什麼?完顏佩,聽你剛才的話音,似乎什麼你都知道了,既然如此,你為何不出來跟我說清楚?”
“哈哈哈哈……”他大笑起來,聲音渾厚低沉,狂放不羈。
“你笑什麼?”楊默婉一頭霧水。
完顏佩靠近她,貼近她的耳朵:“娘子,我怎麼能確定,那就是你?你還戴著人皮麵具,我上哪兒知道那就是你?不過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我就覺得似曾相識,雖然你還戴著麵具,但我想再探查探查。今天晚上,我在外麵發現那個楚菲兒把你交給了穆清寒。之後,他就把你帶到了慈寧庵外的一間廢棄的小屋住下了。後來直到他揭開你的麵具,我這才確定那是你。”
楊默婉有些疑惑:“你不是已經回了胡夏國了嗎?為什麼會出現在青州?”
“想你了啊!”他痞痞地低笑著,滿臉的不正經。
“行了,你別開玩笑了。沒這麼簡單,對嗎?”她才不相信他的話。
他哀歎一聲:“你看你,我說實話你也不相信了。好吧,當然,我是為了找你,才來青州的。我聽說你被人給劫走了,就到了這裏找你。”
“我聽說胡夏國情況不太好,你是因為這個才來到這裏吧?”
“聰明的娘子,你倒是消息靈通啊。沒錯,胡夏國的現狀確實不太好。我大哥和二哥兩人正忙著內鬥,我呢人在其中過得也不自在,不如暫避風頭,所以就離開了。”
“是韜光養晦吧?”她微微一笑。
“你這麼了解我,我是不是該獎勵你一點什麼?”他笑意盈盈:“我想你了,娘子。”
“完顏佩……”她正在詫異時,他就放開了她,碧綠的眼眸深深地望著她:“你今天本來就中了藥,我之所以沒占你便宜,就是因為我不想逼迫你。我要你心甘情願地把自己給我,我要你真的愛上我。”
她一震,握住纖手,半晌忽然問道:“我一直想問你,你對我是想征服還是玩鬧?”
他握住她的玉手輕吻著:“你又錯了。我承認,剛開始我認識你時,我是想征服你,因為我想讓墨景麒難堪。但是後來我改變想法了,因為我發現,你就是我要找的那個女人。我完顏佩要的女人,她能和我並肩戰鬥,她冰雪聰明卻又善良易感,她堅強決絕卻又柔情似水。我要她陪我共度今後的人生,不管是大漠斜陽還是江南流水,隻要我認定了,就不會放手。而你,就是我要的女人。”
“為什麼,是我?”
“我也想知道為什麼。”他低笑了起來,側眸想了一會兒,搖頭道:“我想不到原因。如果能想到原因,我想我就不會對你這麼迷戀了。你要知道,我這個人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但是隻要是我認定的東西,我就絕對會執著到底。對你也是如此。現在,你能告訴我,你的名字了嗎?說來可笑,到現在,我除了知道你不是楊笙靜之外,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她盯著他看了很久,久到她瞬間都以為已經到了時間的盡頭。
這是一個霸道狂野的草原男兒,他滿心大誌,此刻卻卸下了英雄的剛強,用最樸實的語言告訴她,他此生認定的東西都會執迷到底。
她想起了墨景麒,在深宮中的那個帝王,此刻又如何了?
為何想起來,心底依舊隱隱作痛,好像舊年的傷口被人揭開,汩汩流血。
墨景麒,她對他愛恨交織。
鳳離歌,他讓她感動。
可是完顏佩,他讓她左右為難。
每一個女人,在愛情的故事中也許都有自己的抉擇。而當她傷心離開,又遇到一個向她伸出手的人,她該如何抉擇?
她或許淡然,不在乎榮華富貴,她或許隨心,不在乎錦繡生活,她或許微笑,在麵對困難艱苦的時候。但是她始終隻是一個如此平凡的女人,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女人想要的,其實很簡單,一個可以真心愛自己的男人,哪怕風雨來臨也不會把自己丟棄。可是,人心啊,是這麼複雜,我們既不是神仙,也不能未卜先知,難以察覺彼此的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