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國的民族矛盾和階級矛盾到封建社會後期一直很尖銳,各代統治者都非常重視武備,這對當時的學校體育產生了很大影響。北宋初期的教育家胡瑗執掌國子監時,告訴學生“食飽未可據案或久坐,皆於氣血有傷,當習射、投壺、遊息焉”。南宋初期宋孝宗一度大講北伐,太學學生每逢假日,常到武學習射。1174年宋孝宗“詔太學置射圃”。“令諸生暇日習射,以鬥力為等差,比類公、私試,別理分數”。朱熹主張在小學階段應教以學生“灑埽應對進退之節、禮樂射禦書數之文”。任同安縣主簿時,他曾在縣學“開辭射圃,令學生習射”。遼、金、元時期的官學和私學,較多地保留了北方少數民族的尚武傳統,注重騎射武藝訓練。明初還按六藝“設科分教”廣詔國子生及郡縣學生皆習射”;1392年又命“國子監辟射圃,賜諸生弓矢”,因而各地學校大都開辟射圃。《州風土記》載,當地州學每天午前習丈,“脯時(下午3-5時)學射,試重石械器”。清以騎射立國,初時曾多次令八旗子弟“讀書習射”,所以清代學校要習射禮,但至清中葉時已名存實亡。
理學思想對學校體育的影響
由南宋至清四朝中理學逐漸成為正統思想,它興於兩宋而盛於元、明,對中國社會和教育影響很大。理學家們認為“理”是宇宙本原,主張通過持敬(即守中、主靜)和“格物”而達到“致知”、“窮理”,進而存天理、滅人欲,天下大同。在教育中,理學家強調“關門閉戶,靜坐讀書”,對學生健康漠不關心。因此有人批評他們讓學生“半日靜坐、半日讀書”,是“率天下入故紙堆中,耗盡身心氣力,作弱人病人無用人”。宋、明以後學校雖仍存射禮遺風,但鄙薄肢體之風卻日盛一日。究其根源,理學的主敬窮理思想是主要原因之一。
明清之際學校體育思想的新變化
在宋明理學盛行之時,就已有不少思想家對它進行了尖銳的批評,明末清初的顏元就是傑出代表之一。顏元(1635-1704年)字易直,號習齋,年輕時學過騎射、武術、醫學等,24歲開塾授徒,晚年曾執教漳南書院。他認為漢以來的教育早已走入“文墨世界”,宋儒更是隻知道清談靜坐,以至“晦聖道誤蒼生”。他認為知識來源於實學、實習,所以他提倡通過實際去教去學,並重視六藝教育。他在漳南書院曾設文事、武備、經史、藝能等齋,還於院外辟“馬步射圃”,常帶領學生習射、技擊、舉石練力等。顏元要求學生“文武相濟”,全麵發展,並針對“宋元來儒者皆習靜”的傾向,大聲疾呼“今日正可言動”。他認為“養身莫善於習動”,“屍常動則筋骨竦,氣脈舒”,“一身動則一身強,一家動則一家強,一國動則一國強,天下動則天下強”。
顏元對清初學術思想和教育都有較大的影響。他的教育思想和實踐,在我國古代教育史上占有重要的地位。在他的思想和實踐中第一次明確了體育具有教育的意義,他是全麵教育思想的早期嚐試者。
武藝的新發展與武術體係的形成
武藝的新發展
由於在階級矛盾和民族矛盾尖銳複雜、軍事鬥爭激烈緊張,所以宋元時期的軍事教育和訓練大大加強,以騎射為中心的武藝訓練得到進一步完善。所以,宋元的軍事教育與訓練都有許多新發展。
宋代募兵時,“先量身材,次閱走躍”,表明重視身體素質的考核。在訓練方麵,北宋時多次頒布“教法格”,對不同兵種的訓練內容、時間、方式和兵器使用方法都有詳細規定,如宋神宗元豐3年(1079年)頒發的《教法格並圖像》中,對步射、執弓發矢、騎射、馬上使槍、馬上野戰、格鬥技術,皆有口訣圖像,“凡千餘言、使軍士誦習焉”。對士兵的訓練實行嚴格的考核,考核及格者分上、中、下三等,不及格者有等的降等,無等可降者開除。為達到統一要求,諸道禁軍“日夜按習武藝、將兵皆早晚兩教”,促進了訓練和軍事技術的規範化。
負責士兵訓練的是教頭,由中央派到各路軍中。為滿足對教頭的需要,還采取短期培訓或輪流集訓的辦法訓練基層教頭。宋代教頭隻有訓練的責任,而無統領軍隊的權力,因而可以把精力用在研習武藝方麵,從而推動了武藝的發展。
遼、金、元三朝都重視騎射,全民皆兵,“上馬則備戰鬥,下馬則龜聚牧養”。騎射、圍獵是他們軍事訓練的主要內容和形式。“貴由赤”長跑是元代禁軍中訓練的重要內容,每年要舉行一次路程約180華裏的比賽來檢查訓練的情況,前3名重獎。
與唐代相比,宋代武舉考試內容保持了騎射和武藝,增加了兵書策議,取消了身體負重和翹關,降低了對一般身體素質的要求。
武學初建於1043年,當年停辦。1072年重設,分上舍、內舍及外舍。1102年建立了州縣武學。中央武學學製三年,學習內容為“諸家兵法”和各種軍事技術與軍事指揮,每年春秋兩季考試馬、步射等武技和兵法,不及格者除去學籍,合格者可參加殿試,或出任武官、充任教頭。地方武學考試優秀者可進中央武學。
金和明清的武舉以及明清武學與北宋相仿,隻不過武技考試內容略有增減。武舉和武學的長期實行,打破了儒學對教育的壟斷局麵,對軍事武藝的發展和軍隊身體訓練的規範化,都起到了促進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