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冰釋前嫌(三)(1 / 2)

昨日攻城之時,燕榕被林馥的舉動嚇了一跳。三弓床弩作為重要的攻城器械,乃是以千鈞之力射出踏橛箭,其力道頗大,可輕而易舉地刺入城牆之中,城下的軍士便可順著踏橛箭攀援而上。

燕榕原本在左翼攻城,遠遠看到有一人於空中騰飛,踩著踏橛箭欲登上城樓!偏偏那人不是旁人,乃是他小心翼翼藏在軍中,有近侍保護的林馥。想到此處,便是按壓她後背的力道也重了幾分,痛得林馥直吸氣。

“現在知道痛了?”他低頭盯著她光裸的後背,幸得她那胸甲堅實,衣衫之外又覆了鎧甲,才不至於傷到皮肉。

林馥後腰酸痛,正一動不動地趴在榻上,她低聲抱怨道:“我不曾被夷人所傷,卻是要被你扭斷了腰。”

“林馥。”他俯身抱她,將她的脊背貼在懷中,一隻手按著她的左肩,另一隻手卻自她腋下穿過,去觸摸她貼在榻上那一處飽滿的肌膚。

“又胡鬧。”林馥隻覺腰酸背痛,恨不得好好睡上三天三夜。

他卻不準她動彈,用盡全身力氣將她抱得緊緊的,而後吻上她光潔的肩膀,“衝鋒陷陣的事情由我來做,日後不準衝在前麵。”

“好。”她勉強掙脫他的懷抱,便又去尋自己的衣衫。

燕榕笑著扳過她的肩膀,將她按在榻上道:“我不碰你,你好好睡上一覺。”

林馥又從床上坐起,“不是我不想歇息,一會餘覽要來,我有些事情同他講。”

“你與他先前水火不容,而今倒是肯共事一處了?”燕榕難以置信。

“當日遲玉中毒、牽連我下獄之事尚有蹊蹺,待我回京之後再查。”林馥一邊穿衣一邊道:“可餘覽是丞相之子,我若能與他交好,日後回到明城,興許能有機會同丞相和解。”

自從餘覽被貶出京,林馥可謂事事不順,許多舉措和政見都受朝臣掣肘。諸事不順的原因她心裏最清楚不過,誰教丞相是百官之首。

“我說太傅大人。”慶安王沒好氣地替她束了腰帶,“但凡日後能為你所用之人,即便當日有過血海深仇,你也能大方地不計前嫌?”

林馥聽出他話中意有所指,笑著環住他的頸項,“當然不是。”

“還說不是。”他低頭親了親她的臉頰,“你對旁人大方得很,對我卻斤斤計較。”

“我何時對你斤斤計較了?”她反問。

“那夜宿在神嶺雪山之後,你便一直回避我。”燕榕道。當日的確是冷得厲害,才飲了些鹿血取暖,他原本也不想在荒山野嶺與她荒唐,隻不過同她在一處,他素來忍不住……

事後她便一直拒絕同他親近,好像他犯了天大的錯誤似的。

他若不說,林馥也沒能想起這一茬。她聽罷卻是低著頭道:“不是我要回避你,一來你我皆是有頭有臉之人,那般放縱實在不該。二來……”

“二來什麼?”燕榕追問。

林馥將頭埋得更低,教燕榕覺著這般強悍的女人竟然也會害羞。

“莫不是在回味那一夜?”他打趣她。

“是。”林馥索性大大方方的承認,而後抬起頭來看他。天寒地凍,他會褪了衣衫給她取暖,化了雪水給她飲,還會在她耳邊軟綿綿地說情話。他說即便當日以為她是個男子,他也從未想過與旁人契合。她一直覺著他率性而為,不知何時變成了嚴肅認真地模樣,一遍一遍對她說,要一生一世同她在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