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章 南橘北枳(二)(2 / 2)

“縱使你生為男子,我也能一眼便認出你。”燕榕道:“或許我來世做了女子也未可知。”

林馥隻覺一雙略為冰涼的手緩緩滑入她的衣襟,帶著幾分躁動難安,教她的周身都熱了起來。

她甫一低頭,便見來世要做女兒家的慶安王,自衣袍中伸出一條肌肉分明的腿,其上的些許腿毛倔強一如往日。

林馥兀自笑了起來,忽然被他俯身抱起,帶入溫熱的床榻之上。

燕榕聽聞許多女子生育之後,心中隻有兒女、不曾有夫君。久而久之分房而睡,縱是從前親密無間,也會變得冷漠疏離。因而他自林馥有孕起便不曾與她分房,雖然入了夜時常被她一腳踹到床下。

待到澤兒出生之後,夜裏哭鬧不休,倒是吵得兩個人都不曾睡好過。若是兒子夜裏餓了,他便摸索著解了林馥的衣衫,將兒子遞給他哺乳。待兒子飽食一頓,他再將他放回小床之上。

往往一個來回,林馥早已困得倒頭便睡,燕榕見她衣襟敞開的模樣,倒是下腹一緊,整個人也精神了起來。可每當他也如兒子般伏在她身上,需要她撫慰之時,林馥便會一腳將他踹到一旁,“明日還要上朝。”

沒有兒子的日子,才是好日子!

故而燕榕一刻也不曾浪費與她獨處的時光,隻聽她幽幽歎息一聲。

燕榕心上一動,莫不是他不曾教她滿意?

“這般放縱無度,若是再中可如何是好?”林馥忽然道。

燕榕心上一涼,不由淒涼道:“你我平日忙於政務,便是連眼下這個都無力照應,若是再生一個,還不得累死?”

“每每想到不能陪伴澤兒,我便心生愧疚。”林馥歎息道:“好在這是最後一次。”

他正欲低頭親親她,問她什麼是“最後一次”,便見她熱得出了汗,額上的碎發濕漉漉地貼著肌膚,像個孩子般睡熟了。

次日一早,南楚使節覲見北齊天子,商榷了兩國互通南北,開放貿易一事。

既是兩國不複從前的劍拔弩張,北齊便提出了索要金川城的想法。哪知南楚丞相反對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既是天子國土,我不敢擅自作主。”

離宮之後,燕榕不由問道:“你我離京之前,皇兄曾準你北齊五城的取舍權,你怎麼連一座都不肯割?”

金川城銅礦富饒,乃是鑄造錢幣的必要材料。而今南楚已經完成紙幣改革,金川城並非戰略重地,而對於北齊而言,金川城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此時不應,自會有人來求我。”林馥笑道:“你觀北齊皇帝,還有幾年可活?”

說起北齊皇帝,倒是教燕榕驚愕不已。想來他的年歲與父皇相近,可已經是被酒色所傷,虧空得厲害,全程乃是貴妃魯氏及北齊太子在身側照應。

兩派朝臣的分界線甚是明朗,一方乃是貨真價實的太子黨,另一邊反而是圍在貴妃左右。

“我觀那魯氏容貌與才思俱佳,這般忍辱負重,倒是魯氏的女兒。”林馥道。

“所以你打算將機會留給魯媛?”燕榕問。

“若是我有朝一日不做官了,當存些錢銀養育澤兒。”林馥答。

“那也是數十年後之事。”燕榕攬了她在胸口,“你男人又不是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