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軒此時也走了過來,當齊軒走過來的時候,這龍霆劍的劍氣也散發出一股強大的力量來應和這齊軒,仿佛是寵物遇到主人一般的親切。
齊軒看著如此悲慘的趙嵩,也是不忍,說道:“卻是我無能為力,如今隻能這樣了,這廣午匕中的那些怨靈,其實也是無辜的,若是能好好超度,來世定能重新做人。所以龍霆劍在最後的關頭不再前進。卻是這上天有好生之德,龍霆劍也不忍傷害生靈。”
“可是一直這樣也不是痛苦,先別說這趙嵩如今如此痛苦,連這龍霆劍的劍氣一直存在於此也不是辦法,而且這廣午匕卻是在我們古渡鎮中,來日必定鬧得人心惶惶不可。而且這怨靈一日不除,這魔氣也一日不安,說不定哪天這龍霆劍的劍氣威力減小了,這廣午匕中的力量又要卷土重來,卻是不好了!”齊傑對齊軒如此說道。
“我倒是有一辦法,隻是不知道這趙嵩能撐多久!”此時一直掌握古渡村大局的歐陽飄雪卻是馬上想出來一個辦法,然後馬上說與眾人。
“哦?什麼辦法?”趙天聽到歐陽飄雪有辦法,於是馬上上前問道。
“如今我們也不必動這趙嵩,隻是趙天此時是你一手造成的,自然還需你盡全力而為!”歐陽飄雪一臉肅然地看著趙天,雖然話語中有所責怪之語,事到如今卻已經沒有了半點責怪之意。
“什麼辦法村長你盡管說來,隻要趙天我能夠辦到的一定馬上去辦,絕對不存餘力!”趙天卻是連忙十分肯定地說道。
“雖然我們不可以移走這趙嵩,卻是可以備好馬連夜去古靈寺請來高僧為趙嵩超度,隻是不知道這趙嵩能夠撐多久。”歐陽飄雪看了看這趙嵩,卻也是十分遲疑說出這個辦法。
而齊傑馬上扭頭問齊軒:“軒兒,你是龍霆劍的主人,你可知道這龍霆劍的劍氣能否鎮壓廣午匕到這古靈寺高僧到來。”
可是齊傑卻也十分不確定地說道:“雖然如今龍霆劍已經認我為主,可是這龍霆劍的威力到底如何,我卻真的不太明了,此次也是我第一次使用龍霆劍,而且還是在這般陰差陽錯之下才發揮出來這龍霆劍的威力。”
“這去古靈寺請高僧卻與之前所說將這趙嵩送去古靈寺的時間完全不一樣了,因為這去請高僧,需要一個來回,這一來一回,恐怕已經是明日中午之後的事情了,此時就算這龍霆劍的威力仍在,恐怕這趙嵩也無法支撐了。”司徒晨瀾卻是一下子說出了自己的疑慮。
而司徒晨瀾把這個疑慮一說出來,眾人也是又回到了原地,覺得這個辦法不可行,正如這司徒晨瀾所說的,到時候請來了高僧,這趙嵩一定也支撐不住了。
於是眾人又開始緊急的議論起來,可是大家議論來,議論去,卻再也沒有個結果,而時間也在這麼一點一點的流失。
“好了!大家不要爭了!就按照之前村長說的辦法吧!”趙天見大家討論沒個結果,而這趙嵩此時還在受苦,與其這樣幹等著還不如先去找高僧,“至於趙嵩,我會在這裏與自己的兒子一起支撐,我相信我兒子這麼好,一定能夠支持住的。”
大家聽趙天這麼一說,頓時也是啞口無言。
而趙天轉身溺愛的看著自己這已經垂垂的兒子,方才自己的兒子還是那麼鮮活地站在自己的麵前,可是此刻……
趙天看著趙嵩,然後堅定地說道:“兒子,這是咱們自己惹得禍,真是我們趙家的報應啊,我們自己種的什麼孽,就要承擔什麼果。”
“因果循環,報應不爽,趙施主卻是明白得太晚了。”卻在此時,暮色中突然傳來了一人的聲音。
眾人紛紛朝著聲音的來源處望去,卻隻聽到一聲聲穩穩當當的行走聲,此人每走一步,禪杖就與地上輕輕交際而發出敲擊聲。
不久之後,隻見不遠處卻是慢慢的走來一人,隻見此人步伐不緊不慢,身著一身袈裟,麵容慈祥,不悲不喜,之前的話卻是此人說出來的。
歐陽飄雪一看到這走過來的人,不禁說了一句:“高僧?這就是曾經贈與我方才那個銅片法寶的那位高人。”
然後歐陽飄雪連忙迎了上去,然後尊敬的雙手合十,以佛家之禮向高僧問候道:“師傅如此來得正是及時,在人間救苦救難,如今若能渡得今日之事,也是救古渡村於水火。”
“阿彌陀佛,行善積德本就是佛家弟子應做之事。”高僧左手以禮還與歐陽飄雪後,卻是緩緩地看向了趙嵩,“這世間本事多災多難,諸佛慈悲這天地生靈,於是救苦救難,而我等,身為佛家弟子,從小便有宏願,救得每個眼下之生靈,心係每個天下之生命。佛祖有所教言,教言說,救得一個當與造七級浮屠。”
於是歐陽飄雪恭恭敬敬地帶著高僧來到趙嵩的身旁,齊軒等人連忙向高僧施禮,無一人改怠慢,高僧也是客氣之極一一還禮。
卻是這趙天匆匆施禮後,就迫不及待地說道:“高僧來此,還望救得我的孩兒!”
高僧卻是看了看趙嵩,然後歎了口氣說道:“人間有八苦,生,老,病,死,愛離別,怨長久,五陰盛,求不得。而這少年身上怨恨太重,執意追求自己無法得到的東西,最後才釀成這一樁樁的慘劇。卻是世人切莫逆天而為。”
“趙嵩……趙嵩知錯。”卻是那被釘在地上的趙嵩看到了高僧來了,聽得這般教誨後,也是後悔不迭,然後大錯已成,為時已晚。
“大師,你就救救這趙嵩吧,如今我也沒有辦法。這趙嵩這樣十分痛苦,還望大師不吝救助這趙嵩,來日我與父親定當上門燒香拜佛感謝你們。”齊軒也是連忙懇求到。
高僧卻是搖了搖頭道:“若是有所心,也不須這等妄行。若是有所感謝的話,也不須你們上門感謝,隻是希望你們以後看到疾苦之人,也能伸以援手,就是對我最大的感謝了。”
說著,高僧緩緩仔細地在趙嵩的身上觀察起來,隻見趙嵩此時仍舊十分痛苦,而右手之上的那把匕首的刃尖血色欲滴,而其他部位卻是一片赤白。
“想不到這龍霆劍的威力比老夫想象的還要強大,然而讓我欣慰地說這龍霆劍也是這般的慈悲為懷,不肯傷害生靈,倒真與佛有緣。”高僧看到這般情況之後,卻是有所欣慰地說道,然後緊緊地看著那把匕首。
“大師卻有辦法超度這匕首上的亡靈?如今龍霆劍鎮壓著這些怨靈,可是不久之後這趙嵩便會支持不住了,而且也不知道這龍霆劍的威力能延續多久。”司徒晨瀾關切地問道。
“想不到一次比試而已,卻要使用這等魔器,想來還是人心中的欲望與怨恨害了自己,才讓這魔器趁機而入。”高僧閉上眼睛說道,“隻是哭了這古渡鎮地人了。”
趙天聽到大師這麼說,於是一下子跪在大師的跟前說道:“大師,這事情是我們趙家自己惹的,我們知道錯了,也甘願接受老天的懲罰,隻希望大師能夠早日超度這匕首中的亡靈,好讓我兒得到安息,若是需要趙家付與什麼,老夫也一定竭盡全力。”
“這倒不需要你其他之事。”高僧聽了趙天的話,緩緩歎息,“隻是這魔器名為廣午匕,道行已經有近千年之久了,也是那魔道中人自己種的孽結得這孽果。而這魔器這般歲月,卻也是吞噬了無數人的靈魂,殘害了無數人的生命。而凝聚在這匕首上的怨氣與血腥之氣,已經到了凝而不散的地步。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這化解匕首上的怨靈也飛一日之功。”
“啊,可是如今這趙嵩卻是動彈不得,而且也無法堅持那麼久,卻是如何是好。”歐陽飄雪聽說這超度匕首上亡靈的事情非一日之功,於是焦急地問道。
“也無需這位小施主堅持,我可先用佛門法術,借助這龍霆劍的力量,將趙嵩與這廣午匕脫離開來,這小施主自然也可以得到解脫了。”高僧慢慢解答歐陽飄雪的問題。
趙天聽到高僧居然可以解脫自己兒子與這廣午匕的聯係,於是臉上一喜,又是跪了下來,然後看著高僧說道:“還望高僧立即施法,讓我兒早點解脫才好。”
高僧點了點頭,然後閉上眼睛,左手放在這趙嵩握住廣午匕的右手之上,然後口中喃喃數語,頓時佛家經綸郎朗之聲彌漫天際,仿佛這古渡村中有三千佛陀在此誦經一般。而這古渡村中也散發出佛門氣息,仿佛一夜之間這古渡村成了佛門之地一般。
然而高僧手心處卻是發出金色光芒,然後化作點點的金光,向那趙嵩的右手飛去,然後凝聚在趙嵩的右手上,這金色的光芒頓時浮現出來一個個金色的符文。
不久之後,這高僧口中卻是大喊一聲,猶若當頭嗬斥,聲音威嚴無比。隻見龍霆劍之前擴散在趙嵩全身的力量也一下子與高僧的力量聚集起來,成聯合之勢。
見這龍霆劍的威力居然呼應了這高僧的力量,眾人也是一喜,然後連忙看著高僧,高僧微微閉了閉眼睛,然後看著這趙嵩的右手,握住的廣午匕卻還是紋絲不動。
“畜生!你們還想要害多少人!”高僧卻是如同發怒一般,看著這廣午匕厲聲說道,“還不快快放手,若是你等再如此殘害生靈,上蒼也不再放過你們!”
“上蒼都無法放過我們?我們生前並沒有做過什麼壞事,卻為什麼要被人殺死,死於非命,這靈魂還在這廣午匕中鎖了數百年,幾經煎熬,卻是不得超生!”就在高僧厲聲嗬斥之後,這匕首中卻傳來一人的聲音,然後卻又馬上有千百個人附和。
仿佛這匕首中也是一個大千世界一般,裏麵住著無數生靈。
然後眾人卻都知道,這隻不過是這廣午匕昔日行下的惡果而已,還將那殺死的靈魂都封鎖在廣午匕的匕首內,讓其不得遁入輪回之中。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你們若是肯放得這位小施主,我定當布以往生輪回陣,以三千高僧為你們朗誦經文,將你們脫離苦海,去往這西天極樂世界!”高僧卻是允諾道。
“你說的可當著?”匕首裏卻紛紛傳來裏麵鬼靈難以置信地聲音。
“出家人不打誑語,而且渡天下生靈本就是佛門該做之事,隻是昔日沒有尋得這廣午匕,不能早日讓你們遁入輪回,卻也是我們的過失。”高僧向匕首合十說道。
而匕首中的鬼靈卻是沉默了片刻,然後裏麵才傳出來一個聲音說道:“那好,今天我就相信你的話,放了這趙嵩。隻是希望你能夠兌現自己的承諾,讓我們能夠遁入輪回,來生我們必定做佛家的有緣人,與佛家一同渡得蒼生。”
高僧聽了匕首中魂魄中的話語之後,也是欣慰地說道:“若是你們來日轉生願一心向善,便是佛家的有緣人,能夠救苦救難,貧僧也是感激不盡。”
然後隻見這匕首上的血光再次退去,然後金色符文與龍霆劍的光芒一閃,這把一直抓緊趙嵩的廣午匕馬上鬆開了趙嵩的手。
在這個暮色已經來臨的時候,天地逐漸的安靜下來。然而此時,本該在家中安歇,與家人共樂的時辰,大家的心都沒有真正的放心。
當聽到一聲不大卻仿佛響徹天地的聲音發出之後,眾人卻是馬上如釋重負,紛紛大歎口氣,無不感歎今日之事,也是人生的一朝醒悟之銘。
眾人隻聽得“鐺”的一聲,這匕首應聲而落,而趙嵩也是臉上再也沒有了半絲痛苦之色,卻是終於從這磨難中解脫了,而如此眾人也是紛紛謝過這高僧。
再過一番謝禮之後,眾人卻是見注意力紛紛從高僧身上轉移,看向這趙嵩。此時大概是龍霆劍也感受到這趙嵩已經得以解脫,於是那道劍氣突然潰散開來,消逝在天地中。
趙嵩安詳地躺在這地上,這恐怕是趙嵩如此多年來,第一次如此靜靜的感受著這片土地。心中沒有絲毫浮躁的靜靜聆聽這古渡村的聲音。
那家傳來的歡笑聲一定是張大媽的聲音,她家兒子剛從外地回來,在外麵與人學做生意,雖然沒有發大財,然而卻也是富足有餘了。
那家傳來的哭聲一定是周大嬸家剛生下來的嬰兒聲音,前幾日她喜得貴子,高興得不得了,周大叔還連夜給眾人送來喜糖。
然後卻聽得有一聲顫顫巍巍地聲音傳入了自己的耳朵,然後聽得一人的聲音說道:“嵩兒……”
趙嵩還沒有睜開眼睛的時候,便知道這般親切叫喚自己的人隻有父親,今日之事絲毫的不怪父親,父母之心是沒有錯的。
於是趙嵩緩緩的睜開眼睛,看著自己的父親。而如今也是趙嵩第一次發現自己的父親已經開始兩鬢斑白了。父親究竟是什麼時候開始老起來了呢?似乎昨日這父親還是十分年輕的模樣呢。趙嵩如此想到。
而趙天見自己的兒子隻是傻傻的看著自己,於是又叫喚了一聲。
趙嵩連忙張口嘴巴,然後虛弱地回答了一聲:“孩兒……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