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索羅頓(2 / 3)

“梆!”“梆!”“梆!”,一連串沉悶的響聲後,木靶被射得從中炸開。

“好!”楊政在一邊高喝了一聲。

“將軍!”血狼剛才正盡心指揮,完全沒有察覺楊政已到了他身後不遠處,此刻回頭一看,連忙行禮。

楊政擺擺手:“繼續操練,不用多禮。”

血狼站起來,招呼著士兵們再來一次。

見到將軍在側,那些射手營成員齊齊大喝了一聲,高呼一陣後,又有兩百騎湧入場地內。

三百鐵騎飛馳在騎射場內,先表演了一陣眼花繚亂的馬術後。

隨著血狼鼓聲一震,神臂弓一起發射,弓弦震顫響徹了整個騎射場地。三百支利箭構成了一片鋒利的箭牆,像蝗災時的蝗蟲,黑壓壓的撲向那些箭靶,幾乎同一時間,一百個箭靶連杆帶靶全部炸裂開,成了一片廢墟。

楊政看得連連點頭,這改造自中國古代的神臂弓果然強悍。

神臂弓乃中國古代使用最普遍的遠射武器之一。雖名之為弓,實為一種單兵操作的強力弩機。弩身長三尺二寸,弩弓長四尺五寸八分,兩弦長二尺五寸,弩身由堅硬的山桑木製成,弩梢則采用檀木,扳機為銅製,弦用麻繩。以腰腿之力張弩,弩的前端圓環有一以腳張弓裝填的裝置“幹鐙”。使用八寸長的硬木箭矢,射程可達三百四十餘步(約五百公尺)。射速約為每分鍾兩發,彈道平直,威力足以洞穿雙層鐵甲,具有相當於早期來福槍的射程與侵徹力。更重要的是,這類弩弓的射程視弩機構造而定,不會因操作者臂力與體力的消耗而降低,且具有很高的持續力。

神臂弓雖具有可怕的射程與穿透力,但有幾個缺點,即射速過慢,且使用之箭矢極短,無法使用箭頭點火的火箭戰術。此外,它也無法實施曲射戰術。因此若要實施遠程火攻,則必須使用一般弓箭。

楊政設計的腳張弓就脫胎於此弓。

光射程起碼比普通弓提高了三倍以上,雖然準心降低了不少,可是若在戰場上,那密密麻麻的大軍,隨便一射都能紮死幾個人了。而且,射手團是兩弓齊備,遠距離可使用神臂弓,近距離或者使用火箭戰術時則使用普通弓。

隻是,使用火箭戰術,需得兩人配合,一人持弓瞄準,一人準備纏繞箭頭的油布並負責點火,這樣便不能騎射。

而且既然可以使用火箭,如果使用炸藥的話,配合神臂弓的遠射,是否會有更好的效果。

火棉太不穩定了,恐怕很容易誤傷。

血狼見楊政若有所思,一直恭敬的在旁。

現在他對這位魔神將軍可是敬為神人,不單說其可怕的武力,隻是其偶爾冒出的一些奇思妙想和偉大的發明就足以讓所有人驚愕加佩服不已了。威力巨大的彈藥,射程可以媲美攻城器的神臂弩,還有足以改變軍事格局的“馬鐙”,簡直是天機族的傑作。

衛戎國的軍事科技力量都遠遠落後滄月國。

若不是衛戎軍一直出現天才將領,早就被滄月所滅。

可如今短短一段時間,先是馬鐙的出現,緊接著又是雷神炮,神臂弩。

東線的軍事力量幾乎瞬間提高了數倍,在武器方麵甚至走在了滄月國前麵,這種差別豈不叫任何一個衛戎人感到振奮。

楊政想了一通,覺得有些頭痛。

這幾日他一直呆在軍營裏,忙於研究,這一鬆懈下來,陽光一照,頓覺全身上下燥癢得難受。

呆了一刻後,他就騎上大營。

玉龍山上,舒服的泡了一個澡的楊政懶洋洋靠在大椅上。

斯嘉麗皺著眉頭走進來。

從沒有見到她如此神態的楊政坐直身體,望著她:“發生什麼事了?”

斯嘉麗眉頭緊鎖,盯著楊政緩緩道:“楊,恐怕有麻煩了。”

“什麼麻煩,說清楚。”

“雷蒙斯特回來了。”

“雷蒙斯特?”楊政竭力的想在腦海中找尋這個人的印象,可是一點感覺都沒有,他看著斯嘉麗,有些疑惑:“他是誰,和我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雷蒙斯特是衛戎國的大皇子,這個人曾經隱姓埋名在照劍齋學習了八年,這次從劍齋歸來,一定會給衛戎國帶來劇烈的震動。衛戎國現在的國王雷帕德·奎北克已經六十多歲,而且身體不好,二皇子是個傻子,三皇子被流雲國人殺了,其他皇子都未成年,雷蒙斯特這個大皇子歸來,王都的權利肯定會重新分配。楊政,你得清楚自己的地位,你現在是如日中天的魔神將軍,東線雖然名義上由歸藏統領,實際權利卻已經落在你手裏,東線一直是衛戎防線重中之重,你幾乎控製了衛戎國三分之一的軍隊,整個國家都在流傳你是拯救衛戎國的民族英雄。你說大皇子歸來,和你有沒有關係。”

“而且,根據我收集的資料,雷蒙斯特這個人才華縱橫,年紀輕輕就已經是八品大劍士,單打獨鬥連你都不是他對手。從他在照劍齋一呆就是八年,就可以看出他這個人懂得隱忍,絕對不是衛戎皇室那堆庸才可比。此人才華絕世,心高氣傲,嗬,這樣的人,肯定會把權利握在手中,他會允許手下的風頭名聲蓋過他這個實際的大皇子嗎?”

楊政終於開始理解斯嘉麗的擔憂。

“你是說,他會奪我的軍權。”

“很有可能,金蛇符能夠落在你手裏,是因為衛戎國現在的王後是我的人,但王後並不是雷蒙斯特的親生母親,王後生下的八皇子雖然未成年,可是雷帕德一日未明確太子位置,裏麵的權利紛爭你也可以想到了吧。”

楊政怎麼能不想到。

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這種宮廷的權利鬥爭在地球上每天古裝劇裏演啊演的,楊政都看得麻木了,可他沒想到自己似乎也陷入了這麼一出劇目中。

這不禁讓他有些頭疼。

他雖然是政治專業出身,可十分厭惡勾心鬥角,否則也不會出身豪門,卻以考古為職業,享受冒險的樂趣。

這時候,他也有些盲目了,呆呆的看著斯嘉麗。

“你看著我做什麼?”

楊政回過神來,苦笑一聲:“現在怎麼辦,他是名正言順的大皇子,我可是半路殺出的程咬金,他要奪我權,我不能不給呀。”

“放心,事情還未糟到這地步,我會幫你的,”斯嘉麗甚至考慮要不要把雷蒙斯特殺掉,以她的能力,當然輕而易舉做到,可是這樣一來,就破壞規則了。

想了想,她說道:“先等著吧,現在邊界局勢穩定,我猜過兩天,雷蒙斯特一定會把你招回王都,他剛從外麵回來,根基未深,索羅頓還有王後在,他想奪你的權也沒這麼容易。最重要的一點,你現在風頭正盛,民心所向,他一個剛剛回歸的大皇子還沒那麼大能量。”

楊政一想,也隻能靜觀其變。

讓斯嘉麗猜對了,招楊政回都城的命令來得比想像的快。

第二日下午,索羅頓的信使就衝進了衛戎大營。

急招楊政回都城授封。

因為楊政除了金蛇符外,隻有個八皇子導師的虛職,甚至連勳位都沒有,這樣的召集令倒也合情合理。

次日。

楊政帶領著五百親兵踏上了去索羅頓的道路。

五百親兵由血狼帶領,挑選了魔神營裏最精銳的戰士,三輛大馬車帶滿物資,斯嘉麗並未同行,隻說到了索羅頓之後自會與楊政聯係,就提前消失了。

對她來去如風的作風楊政早已習慣。

他默默獨騎馬上,前方到底是什麼路,依然是一團迷霧,索羅頓定是一番風雲,但楊政已不再是以前那個熱血衝動的青年,經曆了這麼多,他的心性被磨挲得愈發深沉,外麵雖然年輕,內心卻已是白發蒼蒼。

三日後,進入了衛戎國中部。

這三日裏,楊政充分感覺到自己在東線獲得的尊敬。

每到一座城市,城守就會率領全城貴族在城外迎接,民眾們自發組織夾道歡迎,少女們送上鮮花,小孩們帶著楊政特有的骷髏小醜麵具,歡呼著他的名字。那種熱情和發自真心的讚美讓楊政心中暗暗感動。

同樣也有些慚愧,他是抱著目的入主衛戎軍,雖然幫助衛戎國擊退了入侵者,可是歸根究底,這一切引發的根源中他是不可寬恕的一個,正是左青子的死亡導致了後麵發生的一切。

命運也許真的有因果輪回。

最終他又取代左青子的位置保護了這些熱情的人民。

也許,這本來就是一場贖罪。

“將軍,前麵就是薩馬爾丁了,這是衛戎國中部最著名的旅遊城市,風景優美,全城圍繞著映波湖而建。”血狼在旁邊介紹著,幾日接觸下來,他發覺楊政對沿途的風土人情非常感興趣,所以每到一處,都會讓楊政好好瀏覽一番。

楊政點點頭,前方大城聳立平原。

果然是中部的富裕城市,隻是城牆看起來就比東線的城市巍峨許多。

來到城門口。

薩馬爾丁的城主已經守候在那裏,隻不過他隻帶了少許人手,城門口並沒有大批的人在迎接。

城主肖恩是一個高大魁梧的漢子,不過臉色很白,血色並不太好,和大部分貴族一樣他也喜歡玩樂。一番寒暄之後,肖恩壓低了聲音:“將軍,按照您的意思,我早已備好馬車,從一條道路進城。”

楊政點點頭,讓血狼帶領士兵們進城。

他則和肖恩鑽進了一輛外表樸素的馬車。

因為前幾日感覺民眾過於熱情,所以楊政早早就讓開路的斥候囑咐路過的城市的領主不要大肆張揚。

坐在簡樸的馬車內,裏麵倒是布置得異常豪華,檀木車廂,幾大床厚厚的毯子墊在裏麵,中間擺放著小桌子,上麵放著精美的小菜,甚至還有兩個相貌姣好,衣著暴露的侍女蹲在那裏。

楊政暗暗搖頭,這個時代貴族的奢靡絕對不是現代人能想像的。

表麵上他當然沒有任何表示,坐進馬車內,車子緩緩向城內弛去。

薩馬爾丁依湖而建,城池巨大,進城伊始,可以感覺到四周非常喧鬧,肖恩介紹說因為是平民區,所以人就多了。大約過了十多分鍾,楊政感覺四周安靜了少許,已經進入貴族區域了,透過窗簾,向外望去,隻見街道寬敞許多,華屋林立,遠遠的,一座鏡麵似的大湖,湖麵在陽光照耀下閃動金光,湖邊楊柳曉風,竟似有幾分蘇杭的江南風采。

楊政是江南人,見到這樣優美的景象,不由得有些癡了。

“將軍若是不嫌,一會可好好來遊玩一趟,映波湖有七大美景,是我們薩馬爾丁的驕傲,當年我可是費了好些氣力才從索羅頓調出來,在這裏已經呆了八年了。”

“哦?肖恩大人竟然放棄索羅頓的優差,跑到這裏來。”

楊政有些意外,任何人都知道,王都的貴族比地方貴族可是有更多向上爬的機會。

“哈,九年前我來到這個城市,一眼就被這裏吸引了,不管我那老頑固父親反對,堅持要來這裏,這一住就再也不想回去。”肖恩有些得意的把握著酒杯。

“原來肖恩兄也是個風雅之人呀,”楊政哈一笑:“來,敬你一杯。”

楊政以前也是不顧自己父親反對,四周探險考古,說起來,他和眼前這個高大貴族之間竟是有些相似。

兩人的關係頓時拉近不少,閑聊之下,更是發覺對方都是喜風花雪月之輩,肖恩原本以為軍隊裏來的人都是一臉殺氣,滿臉橫肉,大字不識一個,沒想到楊政完全沒有這種感覺。

大喜之下,兩人以風月之事下酒,大有相見恨晚之意。

到了城守府門口,肖恩拉著楊政,一路稱兄道弟的走進去。

而楊政卻在暗暗揣摩著一個令他料想不到的訊息。

這個花花公子,不愛權利愛風月的肖恩來頭竟是極大,他的父親正是當今衛戎國的議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