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元皇帝眼神晦暗地看著羌笛,腦子裏飛快地閃過一絲畫麵,但隻一瞬,他便恢複如常。
“是什麼想法,你說說!”朔元皇帝說。
羌笛起身,在走道上跪下,莊重地說道:“兒臣想在三個月之後的重陽節,收拾行囊去守太後皇陵,請父皇應允!”說完,她便重重地在地毯上叩個一個頭。
“你要去守皇陵?”琥珀用輕視的眼神看著羌笛,接著說道:“這不會是你不想出嫁而想的借口吧!守皇陵可是很幸苦的,別到時候受不了了又灰溜溜地跑回來,多丟人現眼啊!”
允妃在桌子底下捏了捏琥珀的手示意她別再說下去。
允妃說道:“你真的要去守皇陵嗎?這可是很幸苦的你身子骨這麼差,萬一出什麼事可咋辦?聽本宮一句勸,你還是在宮裏好好待著吧!”
羌笛心裏冷笑,想道,這言下之意不就是說她是個廢人嘛,除了在宮裏當蛀蟲什麼都幹不了,還在這裏假關心,裝什麼好人!不過,羌笛嘴裏卻說道:“兒臣心意已決,請父皇恩準!”
“那你要去多久啊,不會隻去幾天吧?”琥珀蔑笑著說。
被琥珀如此挑釁,羌笛也不甘示弱,她眼神堅定地說:“百善孝為先,兒臣此趟一去不僅是為聊表孝心,也是代表著皇族而去的,在民間,更是樹立了守孝的榜樣,謹此,兒臣願請纓三年守陵,請父皇恩準!”
朔元皇帝擰著眉頭,思索,片刻後,“好,朕準了,高公公去擬聖旨吧!”
高公公:“是,皇上!”
小公主抬起衣袖擦了擦額頭上的虛汗,與此同時,心中苦楚又不斷湧起,鼻子也開始酸酸的了,同樣是公主,琥珀一撒嬌什麼事都沒有,而她呢,還得要絞盡腦汁地想辦法如何脫身,即便是女兒要去皇陵那苦澀之地,作為父親的他居然都沒流露出一絲舍不得的感情,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她抬頭看向皇帝的位置,見他又在和允妃歡聲笑語,她的眼淚一下子湧了出來,不過她才不要讓這些人看到她的眼淚呢,所以她拚命克製著,本來呢,她說要去守皇陵隻是一個幌子,但在琥珀的重重壓迫下變成了事實,現在,隻能走一步算一步,置之死地而後生了。
趁著宮宴杯觥交雜,殷延蘄就已經在藥膳房拿到了塔黃,現人在府中,與蘇蔻梨商量用藥與歸程之事。正說著,時櫳走了進來,與殷延蘄借一步說話去了。
時櫳說道:“報告統領大人,剛從宮內收到消息,羌笛公主自願請纓守太後皇陵…三年…”
“你說什麼?”殷延蘄寒氣逼人地問。
時櫳冒了冷汗,接著說道:“貴妃中有人想給公主們選夫,但被琥珀公主轉移注意力,把苗頭指準了羌笛公主,羌笛公主被逼無奈,隻能出此下策,這…是宮內情勢所致,如果羌笛公主沒能拒絕這場亂點鴛鴦譜的婚事,那肯定會被那些個貴妃強行安排嫁人,唉…公主殿下這是剛出狼窩又入虎口啊,要是嫁了個缺胳膊少腿的,又或者是個五六十歲的糟老頭子,那到時候…可怎麼辦…”時櫳越說,這殷延蘄的臉色就越不對勁,最後,時櫳找了個借口就趕緊開溜了。
殷延蘄進到屋內,蘇蔻梨看了看他的臉色,打趣地說了一句:“你這是想要冷死我啊!”
殷延蘄瞥了他一眼,坐了下來。
“看你這樣子,肯定是小公主出事了,她怎麼了?”
“她要去守皇陵,三年!”
蘇蔻梨狐笑道:“原來是心疼啊!”
他還添油加醋地說:“嘖…嘖,像皇陵那種地方啊,都是些男人駐守,都是些荒無人煙,物質蕭條的地方,環境惡劣不說,小公主可是個女人,孑然一身去到那鬼地方…要是有哪個不長眼的男人對她起了野心,把她給那啥…”
蘇蔻梨話還沒說完,殷延蘄抬手一掌,桌子沒事,可桌子上的東西全碎了。
見此情形,蘇蔻梨立馬換了張臉皮,說道:“哥…我錯了…”
殷延蘄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說道:“繼續剛才的話題。”
蘇蔻梨收起了玩性,一本正經地說:“這塔黃如今是拿到了,但是…我沒辦法拿它入藥。”
“為什麼?”
“因為我沒辦法控製塔黃的毒性,用好了,塔黃就能救人,但是用不好,就…”
“即便是你也沒辦法嗎?”
蘇蔻梨搖搖頭,說:“我沒試過,不過我最近有在看古醫書,希望能解決這個問題!”
“解決之後告訴我,好讓我早做準備!”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