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他看到藍光之後,也不知道在裏麵搞什麼,或者碰到了什麼,就聽見一陣刺耳的嗚嗚聲,整個洞都在震動,從裏麵射出了刺眼的藍光。我們還在發愣的時候,一股很猛烈的風帶著水浪就從墓穴深處衝了出來,楞把我們四個人吹出了洞口。
“我感覺那個洞就是個高壓氣槍的槍膛,我們就是槍膛裏的子彈,被直射出來,一直吹到了天上,飛上去很高,又被吹出去很遠,我感覺自己在空中象狂風中的樹葉一樣飛速翻滾旋轉,還沒落地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等醒過來的時候,我和老薛都躺在醫院裏,渾身是傷,我斷了一條腿和兩根肋骨;老薛頭部受了重傷,右胳膊和斷了。醫生告訴我,老何和小羅已經當場死亡。現在想想,真是可怕……”
說著,他又拿起酒葫蘆咕咚咕咚連灌了幾口。
“後來呢?”
“後來,老薛醒過來之後,我和他在病床上給上級寫了一份考察報告交上去,把我們遇到的情況都寫了,希望上級能仔細探查一下那個古墓,最好能進行一次搶救性發掘,看看到底刮風是怎麼回事,解開這個謎團。”
“哦,又發掘了嗎?”
“沒有。報告交上去了,就沒了動靜。康複出院之後,我才知道,那個洞被填埋了,上麵修起了大寨田。再後來,文/革開始了,我去蹲了牛棚,老薛被下放到農村勞動改造。從此以後,就沒人再提那個古墓的事情了。現在,老薛也死了好多年,那個事兒的經曆者,也隻有我一個人了。”
“您老沒考慮過那個風是怎麼回事?”
“怎麼沒考慮?考慮過很多年。老薛說是有機關,但是那是個商代末期或西周初年的墓,不可能設置什麼機關。也許是地下有什麼古怪,我一直也沒想明白。”
“那麼,您還記得那個墓的位置嗎?”
“時間太長了,那裏的地形也有很大的變化,記不得了,隻能記住個大概的地點。在西沃村西麵的那條大溝裏,現在那裏還是農田,種著莊稼。那裏離村子挺遠,除了農忙收種,很少人去。那個地方,小付應該知道。”
小付點著頭說:“是的,我知道。做文物調查的時候我去過那裏。”
“太好了,王先生,非常感謝您,您說的對我們太有用了。”我起身雙手抱拳,一躬到地。
“你給我說說,你說的那個風鏡是怎麼回事?”王先生反問。
“哦,這位瑞蒙德小姐是美國的考古學博士,她從一份瑪雅文獻看到說中國有一個古代文物叫‘風鏡’,流傳在東夷地區,據說那個鏡子裏可以吹出颶風……”
“哈哈哈!”王先生仰麵大笑起來:“一派胡言!外國人就是喜歡瞎扯淡。美洲的瑪雅文化和我們的殷商文化有什麼關係?和東夷文化有什麼關係?再者說了,商周時期連電風扇還沒有呢,能造出那麼高科技的玩意兒?你知道那股風的力量有多大嗎?虧你還是教授呢,竟然相信這樣的奇談怪論!”
“是啊,我的確也不太相信,太荒唐了。不過,荒唐的事情太多了,比如王先生您遇到的那個能刮出颶風的古墓,怎麼解釋呢?如果您對別人講這些,是否也會被認為是奇談怪論呢?”
“哦?嗯,這個,倒也是……”
辭別了王先生,我立刻讓小付帶我們去西沃村,隻要到了那裏他就算完成任務。
小付帶著我們又沿著巨澱湖的小路開,車搖搖晃晃地開不起來,好幾次還陷在泥裏,我們隻能下來推車。
過了幾個村莊,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一直到下午1點多,前麵出現了一個村子,小付說那就是西沃村。
穿村而過,又開了得有五六裏地,眼前赫然出現了一條很寬很深的大溝,溝兩沿和溝底都是整齊的梯田,即所謂的“大寨田”,種著小麥。
現在天氣轉暖,小麥已經開始返青。田埂上仍然是經過冬天還沒發芽的很長的荒草。
“這裏就是王老說的那條大溝,再往西南一點就是淄河,”小付指著溝給我們介紹說:“根據縣誌的記載,這裏原來應該有座建於宋代的古廟,一直到明代還有,後來因為淄河泛濫被衝毀了,這條溝就是以前淄河多次決口泛濫衝成的。以前我們來搞文物調查,還在這裏看到一些古廟破磚爛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