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生美人紋路
“你應該很好奇我手臂上的這個紋身吧。”她慵懶懶地坐在酒吧的沙發上,抽著煙,一身雍容。
小島坐在她對麵,神情拘促,是被道出心事後的不安。今晚的攀談,他總有意無意地看著女人手臂上的紋身。
是一個女人微笑的臉,神情嫵媚,眼光妖嬈,活靈活現。實在讓人好奇,很少有人會把人臉紋在手臂上。她算是頭一個。
女人吸了一口煙,閉了閉眼,輕吐出來:“看在今晚我們聊得那麼愉快的份上,我就告訴你吧。”是搭訕認識的,小島主動,因為她漂亮。她不反對,因為小島英俊。落寞的銀座,酒吧裏總有豔遇,是人間春色。
她似乎是習慣性的勾引,從最初開始——吐出煙,她身體像蛇一樣,緩緩“纏”向小島。無骨的姿態,傾吐的呼吸,讓人迷醉銷魂。
女人說:“這是我妹妹的臉。不過她已經死了——”後麵那句話說的雲淡風輕,仿若隻是不相幹的人。
小島略微不適:“是麼,太遺憾了,對不起,看來我不應該好奇。”
“不,一點也不。”女人的臉上忽而迸射出詭異的光:“她是被人殺死的。因為她太完美了,樣樣比我好,雖然我也很好。”
小島毛骨悚然。
“但我仍舊嫉妒她,所以就殺了她。”話畢,摁熄手中的煙頭,飲下一杯伏特加。小島莫名覺得冷,雖然是七月天。
“對不起,我還有事,我要先走了。”抓起公文包,匆匆離開,不要風度,隻想逃跑。
“沒關係——你是第一個聽說我故事的人,你放心,我們還會見麵,不過可能下一次和你見麵的就是我妹妹了。”女人鬼魅一笑,妖嬈動人,宛若狐狸。
走出酒吧,小島不由得自怨自艾:“真倒黴,那麼漂亮的女人竟然是個瘋子。”他像是被傷了心——其實的確如此。他英俊,亦風流,喜歡女人,即便有了老婆。
來酒吧從不是喝酒,是豔遇。見到女人的第一眼,他便癡迷了,主動地靠近,利用自己先天優勢步步為營。女人亦上鉤,允許他請自己喝酒,和他攀談。
但,就在小島以為獵物已經被捕獲時,女人卻忽而講起了那些驚悚的話——
她肯定是瘋子,不然便是太無聊,玩弄自己。小島在心裏抱怨。
帶著失敗者的頹廢回到家,已經快十二點。他的妻子阿菜已經入睡。那是和他結婚八年的女人,早已經喪失了新鮮感,看到她,和看到服裝店裏的模特一樣,不似活人,隻是玩物。
鋪好被子,小島躺在床上,酒吧飲的酒開始上頭,他昏沉沉睡去。次日,六點起來,開始一整天的工作。
他是一家部門經理,每天重複著枯燥的生活,毫無激情。
就在他為昨日的不愉快而懊惱時,另一個“獵物”闖進了他的眼裏。是新來的一個員工,叫做惠子。二十歲出頭的女孩子,怯生生的,有著未經世事的少女單純。
她被安排在小島手下。
看著她,小島麵上不覺詭笑,是一種欲要侵略的姿態——他男人本性開始發作。
因了漂亮,小島特別的關照這個女孩。惠子單純,不知小島心裏想法,承受之餘還很感激。
下班,小島請她吃飯,說是新員工福利。她沒有拒絕,幾杯酒下肚,女孩便有些醉。虛偽的紳士風度作祟,小島送她回家後沒有進一步行動,相反十分君子的離開。
他深知,這樣更能打動單純少女。
但,小島沒有看到,自己走出公寓時惠子已經起來,站在窗前,撩開窗戶,帶著笑,詭異非常——
回到家,阿菜還在看電視,隻是稍微問了幾句便不再多說。這是正常的夫妻生活,無話可說。
這一夜,小島久久不能入眠,少年時的激動又回到了身體裏。他像是一隻豹子,欲要吞下自己的獵物。
另外一張臉
次日上班,惠子特意來感謝小島。小島沒有多說,隻是笑笑,並虛偽地說都是應該。
“其實按道理應該是我請經理吃飯的,要是經理不介意的話,今天晚上我請你吃關東煮吧。”
小島求之不得,隻客氣了幾句,便欣然答應。
這一天,過得既快又慢……
晚上,餐館,昏暗的燈光,一男一女兩人。從吃飯,到聊天,小島多嘴問了一句:“惠子你有沒有男朋友?”
“沒有。”惠子低著頭,害羞地說。
小島一笑:“那你喜歡什麼樣的男孩子。”
“我喜歡成熟一點的,有男人味的。”越說臉越紅,越說聲音越小。但最後一句小島聽清了:我喜歡小島經理這樣的男人。
他是情場老手,亦有點才華,夠壞,會討女孩子歡心。他深知,惠子已經落網。緊接著,小島提議送惠子回家。
惠子未有拒絕,帶著喜悅同意。
兩人離開店鋪時,小島習慣性地張望四周。忽而,他發現遠處似乎有個影子,在窺探著他們兩人。
“是誰?”小島喊了一句,影子立在那裏,沒有動。
“沒人啊,怎麼了,小島經理?”惠子說。她的聲音好好聽,讓男人融化。小島馬上換了一副臉:“可能是看錯了。”
走的時候小島又回頭張望了一眼,那影子已經不在。他想,或許自己真的是看錯了,又或者,那隻是一個夜裏尋客的流鶯。
但,小島並沒有看錯。他們兩人離開後那影子才從黑暗中閃現出來。是之前酒吧遇到了那個紋身女人。
帶著笑,一臉嘲弄地站在那,看著小島離去的地方——她撫摸著自己的手臂,一下一下,溫柔無比。
隻是,手臂上,那“妹妹”紋身已然不見!
送惠子回去,本來說好到樓下,後來又說上去喝杯茶。然後……
夜晚十一點,小島從床上起來,告訴惠子自己要回去。他風流,卻不願意離婚,何必為了一個情婦丟了老婆?又不傻。
“要走了嗎?”惠子有些不舍,天真地問了一句:“經理對我說的都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小島含笑,在惠子額間一吻。
“嗯。”惠子一臉緋紅,是愉悅,是淪陷。
小島穿好衣服後便離開,留下惠子一個人躺在床上。但,小島一走,原本臉上的單純頃刻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張算計的臉!
她含笑著,從床頭櫃裏摸出一包煙,舉止熟絡的點上,狠狠吸了兩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