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到了年關。
因為答應了桑拉巴阿爸,我和東子開車再次去了西藏,因為這次少了煩惱,我們一路高歌進入西藏的東大門。
快要到目的地,老遠就看到德吉那小子朝我們揮手,還沒下車,一團水紅色的影子便撲了過來,我一個沒防備,被撞倒在地上。
我捂著被撞疼的老腰,看向懷裏的梅朵,無語道:“梅朵,你這是謀殺親哥啊!”
“小寶哥哥,你們終於來了,我還以為你們不來了呢……”
東子將我拉了起來,看著梅朵調笑道:“來,肯定來,就算胖子哥哥不來,你小寶哥哥也會來,畢竟是我們的小梅朵出嫁,你小寶哥哥得來送親不是?”
“胖子哥哥,你這人……”
小梅朵跺了跺腳,臉上滿是害羞的紅雲。
我瞪了一眼東子,這才拉著梅朵笑道:“小梅朵都成大姑娘了,小寶哥哥這次送你一件大禮物,你要不要?”
“要!”
梅朵開心地點頭。
我們的越野車跟著德吉的摩托車朝著山頭衝去,沒一會兒,我便看到桑拉巴阿爸和阿媽攙扶著站在門口,看到我們的車,他們臉上頓時泛起燦爛的笑。
車子剛一停穩,東子便迫不及待地跳下車跑了過去,桑拉巴阿爸笑眯眯地看著我們,東子抱著桑拉巴阿爸,一個勁地傻笑:“阿爸,我可想死您了。”
桑拉巴阿爸拍了拍東子的肩膀,老淚縱橫道:“臭小子,沒事了吧?”
“沒事,阿爸你看我身體壯得和牛一樣!”說著砸了砸自己的身體,桑拉巴阿爸笑嗬嗬地看著東子,嘴裏一個勁地說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我走到桑拉巴阿爸的麵前,鼻頭有些酸澀,桑拉巴阿爸抱著我,嘴裏咕噥著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東子抱著阿媽,也落了淚。
我們在門口站了好一會兒,這才進到裏麵,一進來,桑拉巴阿爸握著我的手,嘴裏埋怨道:“臭小子,你們回了北京就不知道回來看看阿爸,要不是這次梅朵和德吉結婚,你們是不是要等阿爸死了才來!”
“阿爸,瞧您說的什麼話,我們也想來,隻是事情太多,忙得抽不開身,再說了您和阿媽有神保佑,怎麼也不得活個百歲……”
桑巴拉阿爸道:“百歲,阿爸可不敢想嘞,隻要你們幾個健健康康就行,好了進屋再說!”
進了屋,阿媽進到廚房忙活,梅朵去幫忙,我們幾個則坐在客廳,房子和走的時候一樣,不過不同的是添了一些家用電器,客廳也擺了電視,而且還多了一個酒櫃,裏麵竟還有我們愛喝的燒刀子。
桑拉巴阿爸倒了酒,我們喝了兩杯,不一會兒梅朵將做好的飯端了上來,那新鮮的醬羊肉正冒著熱氣,而阿媽給我們倒了熱烘烘的酥油茶,親昵地說著藏語。
我端起碗一咕嚕喝了個精光,桑拉巴阿爸笑了,阿媽也笑了,她粗糙的手掌撫摸著我的頭,和藹地說了句:“可憐的孩子!”
東子早已按耐不住,用刀割下一塊羊肉放在我碗裏,然後割下一大塊便大口啃了起來,我們被這小子逗笑,也開始吃肉。
我吃了一塊肉,眼睛在梅朵和德吉身上掃了一眼,然後轉頭看向桑拉巴阿爸問:“阿爸,梅朵和德吉什麼時候辦事?”
“後天。”
桑拉巴阿爸笑眯眯地看向我,繼續道:“兩個孩子也老大不小了,我這個做阿爸的也該替他們做主了,德吉這孩子沒阿爸阿媽,也是我們一手撫養大的,也算是我半個兒子,如今兩個孩子有意在一起,我這做阿爸也不能反對不是?”
“也是!”我喝了一口酥油茶,點了點頭繼續道:“阿爸,桑吉喇嘛他怎麼樣了,我走的時候都沒能去看他?”
桑拉巴阿爸歎了一口氣道:“桑吉今年春天沒了,寺裏舉辦了圓寂法會,第二天便拉到雪山天葬了,他咽氣的時候還念叨著你,隻是你遠在北京,我也沒敢打攪你!”
我放下碗,心裏默念了一段藏經,桑拉巴阿爸摩挲著我的頭,和藹地看著我道:“孩子,你受苦了!”
這句話讓我鼻頭一酸,眼淚差點又滾落下來,這確實很苦,為了尋找那個秘密,我差點失去所有人,想起當時決定要施行計劃的時候,我這心裏還有些後怕。
要是當時出現一點點差錯,那背後的人就引不出來了,再布局,他恐怕也不上鉤了。
我喝完碗裏的酥油茶,讓那後怕永埋於心底,也許這樣挺好的,誰也不知道,誰也不知道這後怕是什麼。
兩天後,德吉和梅朵在草原的大帳篷結婚,我們從車裏搬下整整十箱燒刀子,借著梅朵和德吉結婚幾個人喝得爛醉,德吉喝醉了酒,抱著梅朵一個勁地猛親,梅朵踢了他一腳,這小子便發揮他不要臉的精神死纏爛打,最後梅朵沒辦法,隻好依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