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麼看！”尿尿的是獄霸，見林福同直勾勾的看著自己，一邊晃動著自己的那玩意兒甩著水，一邊抬腳踢了林福同的臉一下。
早上被押著出去做了半天手工，到了十點來鍾回到各自監獄開夥吃飯。這裏是監獄不是旅店，不可能讓他們吃飽喝好，否則沒活路的窮人不都得往監獄裏鑽啊。所以在監獄中，多是早中午一餐，下午一餐而已。有時候資金緊張了，或者上頭挪用了，那就隻能吃一頓飯了。
昨天林福同被關進來的時候人家已經吃過飯了，到現在已經整整過去了半天多的時間。雖然沒什麼心思，但肚子是騙不過的，在這樣緊張的環境下，林福同愈發饑餓。飯沒啥好吃的，就是一大捅清湯見底的米湯還有一些雜糧窩窩，看樣子裏麵還攙了野菜等別的東西充分量，不過在饑餓萬分的人眼中，這不亞於珍饈美味。
林福同被打怕了沒敢造次，老老實實的排隊領著，可到他的時候，卻有個獄霸的狗腿按住了林福同的手。林福同抬眼看去，沒有說話或者說沒敢開口講話，那個狗腿冷笑著喝道：“懂不懂規矩？！”
“大哥，我錯了。”林福同低著頭道。
當即就是一個耳光打了過來，狗腿罵道：“錯你娘了個比。”
“小偉。”獄霸製止了狗腿的打罵，淡淡的說道：“這個阿林啊，你是新人，第一次進來，今天大爺我心情也好，不知者無罪，就放過你這一次。記住，你是老末，以後吃飯你排在最後，要是誰飯量大把你的那份吃完了，那你就得餓著，還不能有怨言。對了，飯呢，得先濟著我吃，我吃飽喝足了，你們才能排隊吃。行了，你記住了嗎？”
“記住了。”
獄霸點點頭：“今天不打你了，但也不能放過你，這麼著吧，自己頭頂著牆撅著去，這頓飯就別吃了。”
林福同都快哭了，卻還是順從的跑到牆邊，頭抵在牆上雙臂高高抬起反背著，屁股撅起來，那難受勁兒就別提了。這樣的動作一直持續到下午開始幹活，林福同又累又倦還肚子空空，幹的不怎麼好，被獄警抽了兩棍子。
到了下午吃飯的時間，林福同還是沒能吃上飯，獄霸一個人就吃了四個窩窩，剩下的不夠分了自然就沒了林福同的份兒。到了傍晚，又有一個人被送了進來，不過林福同發現這人沒有挨打沒有挨訓，獄霸反倒是笑嘻嘻的，給了他靠窗的上鋪。
晚上獄警也都休息了，這裏就成了獄霸的天下，隻是獄霸此刻並不在牢房，而是被一個小獄警叫了出去。進來的時候，再看林福同就頗有意味了。那個後來進來的人翻身起來說道：“幹嘛去了？”
“嘿，這小子還真有點來頭，剛才獄警說總巡捕和黃老板都發話了，讓我們多多照顧，別讓他受了委屈。”獄霸道。
那人點點頭：“我想到晚上給你說呢，我被陳老板派進來也是為了這事兒。雖然這事兒照咱們的關係遞句話進來就成，但陳老板不放心，非讓我進來親自看著。”
“也保這小子？”獄霸驚訝道：“這是他媽的啥人啊，簡直是黑白兩道通吃啊，這麼牛怎麼進來了？”
“不知道，好像是宰了金廷蓀金老板的一個門徒。”
獄霸若有所思的摩挲著下巴：“他進來的時候我們不知道，修理了他一頓，他倒是也說是殺了人，沒想到殺的卻是金老板的弟子。”
林福同側耳聽著，到這兒他才隱約確定說得好像是自己，不過什麼黃老板什麼總巡捕還有金老板，那都是誰啊？不過他聽明白了，這是有人想保他，心中略踏實了一點。
卻聽獄霸話鋒一轉，讓林福同的心再次墜入穀底：“聽這個意思就是說金老板想讓他活著，然後慢慢折磨他，讓他生不如死了？”
“別瞎說，這些人都是呈了六爺的麵子，是六爺想保他，為了他這事兒，六爺可沒少花錢沒少找人。”
獄霸點了點頭，從枕頭下拿出了兩個私藏的窩窩，這是他晚上的宵夜，他走到林福同麵前說道：“剛才我們說的你都聽見了吧，吃吧，在這裏享福是困難點，但有六爺發話了，你受不了委屈了。慢點吃，慢點吃，那誰，弄點水來，都他媽快噎死了。”
此刻的林福同捧著窩窩，不斷地啃著，嘴裏塞得鼓鼓囊囊難以下咽了，卻還是宛如魔怔了一般往嘴裏送著。兩行淚水順著他的臉頰滑落，也不知是因為喜悅慶幸還是憋屈委屈，總之他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