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以南善堂為例,現如今杜笑山的身家和孟小六大差不差。可孟小六在上海占著房躺著地,一個月這麼多租子,旗下還有諸多工廠和酒樓,加上舊來俏、陽光書局還有東北邊邊角的買賣,著實是日進鬥金。反觀杜笑山,除了明麵上的幾個鋪子以外,沒有什麼成器的買賣,最有名的就是南善堂,實際上他的主要收入也是南善堂所得。由此,足以證明南善堂利潤之豐厚。
孟小六廢了好半天勁兒才把憤怒的沙鶯鶯安撫下來,隨後問道:“你這麼生氣幹啥?”
“你看他們做的事兒,粥鋪給米湯,棉衣說的很多發下很少,什麼恤嫠就更惡心了,光給守節寡婦發糧。扶貧救弱就扶貧救弱,這不是逼著沒活路的寡婦不敢改嫁嗎?”沙鶯鶯道。
“嗬,這麼說你還是個新潮女性嘍。”孟小六笑道:“你還真該去上海,到時候跟滿大街的女學生和進步女青年一起遊街,想想都有意思。”
沙鶯鶯白了他一眼道:“我才不呢,我要是愛一人就願意為他守節,即便他死了我也絕不改嫁,定會從一而終。可這是我的選擇,他們是拿著善款強迫別人啊,憑啥啊。”
“那你就說你想怎麼整吧?”孟小六看出來了,沙鶯鶯是非要趟這淌渾水不可。
沙鶯鶯道:“今晚我就潛入南善堂,偷他個精光。”
“不妥,”孟小六搖頭道:“你去偷,能偷多少?就算你現在輕功了得,一個人就倆手,背個包袱行吧?那能帶多少東西,貴重物品都存銀行鎖保險箱,你就算進去了也打不開。估計到頭來就你偷的那點兒東西,我隨便開張支票就能比拿得多。要是非要這麼冒險,還就弄這麼一丁半點的錢,那還不如不弄了。”
“去去去,知道你有錢也不用這麼顯擺吧。我就這一個辦法,總不能跑到杜笑山家裏去殺了他吧。再說殺了他一個還有他兄弟,殺了他全家,還有李笑山王笑山,我得成殺人狂魔了。反正我沒轍,那你說,你有啥辦法?”沙鶯鶯道。
孟小六指了指腦袋笑道:“腦子是個好東西,能用智取的絕不強奪。我就有辦法,讓杜笑山把他吃進去的吐出來不少,吐到他肝兒疼為止。隻是這般一來,咱們明天可趕不回上海了。”
提到上海沙鶯鶯的眼中突然一閃,但她極度壓製著自己的情感,說道:“晚些日子去上海也行,你就說怎麼辦吧?”
“我先給你講個故事,在幾年前,天津有一個大俠的傳說,曾經深夜給不少人家裏扔過錢。這事兒還得從大俠出現的一年前說起,那時候有個惡霸叫黃本萬,做事比杜笑山還過分,後來一個富商之子阮五爺就出現了……”
第二天早上,禿頂男人送來了船票,但孟小六並不在旅店,神神秘秘的,沙鶯鶯也不知道他去哪兒了。這頭等艙的船票和包艙的費用價格昂貴,一般臨時買票的承受不起,想要轉手倒出去也不容易,所以姑且留在了手裏,好在孟小六錢多也不在乎。
到了中午,孟小六回來了,帶著沙鶯鶯出去買了幾件衣服,多是些時髦的洋裝,不過他並未讓沙鶯鶯換上,而是自己也換上了帶盧筱嘉逃離上海時的那套衣服。下午他穿著那身衣服出門了,到了大半夜才醉醺醺的回來。
沙鶯鶯連忙泡了杯熱茶扶著孟小六坐了下來,涮了把毛巾給孟小六擦了擦,嗔怪道:“怎麼喝這麼多酒?你這是去哪兒了?”
“咦,喝的俺葉拉蓋兒疼,不過把那死村給喝趴下了。”孟小六得意的笑著,滿嘴土的掉渣的話讓沙鶯鶯不明白,怎麼出去一趟,這個地地道道的北京人變成了不知哪兒的人了。
孟小六幹嘔了兩聲,不再說方言了,而是一把摟住沙鶯鶯那健美的腰身,說道:“你聽不懂吧?這是棗強話,這幾天就能用到,我已經學了個八九不離十了。今天跟幾個棗強當兵的喝了不少,呃,你今天在旅店幹什麼呢?有沒有想我?”
“才沒有呢,今天就那個賣票的來了,別的倒也沒啥,你快說,學棗強話幹什麼,棗強是哪兒的地兒啊?”
孟小六壞笑道:“想知道啊,這可是騙術的精華所在,學費可很貴啊?常言道,要想會,就跟師父睡,小鶯鶯,你往哪裏跑!”
什麼蓋世武功,這時候也起不了什麼作用了,總不能一腳把孟小六踹翻吧。醉酒的孟小六攔腰抱起沙鶯鶯扔在床上,然後縱身撲了上去,一番狂風暴雨從此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