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葉被風吹響,沙沙的聲音傳來,眼前的霧氣越來越濃重。
鬱鬱蔥蔥的樹葉遮住了整片天,連一絲星光都看不到。
我跌坐在地上,腳上傳來明顯的痛意,掌心像是被什麼劃破,鑽心的疼痛傳來。
“齊淵,你到底在哪裏。”我的聲音中帶著明顯的哭腔。
除了風聲和回聲,再也聽不到其他的聲音,黑暗帶來的恐懼,讓我的後背都被冷汗浸濕。
忽然林間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我的頭皮一下子發麻,首先想到的就是,會不會是老鼠?
我從小就怕渾身長毛的東西。
“齊淵,齊淵……”我抱緊身體,真真切切感受到恐懼。
就在我覺得絕望的時候,身體一瞬間騰空,耳邊傳來齊淵沒有情緒的話:“跟著都能走丟。”
我本能地伸手攀上齊淵的脖子,將頭埋進了他的胸膛,淡淡的薄荷味讓我緊張的情緒得到了緩解。
我顫抖著雙唇依舊不甘地說道:“是你沒有做好引路者。”
“哦?”齊淵的聲調向上挑,“那我把你放下來,好好引導你?”
說著他就有要將我放下的趨勢,我幾乎是沒有任何思考緊緊地抱著他,想到地上可能有帶毛的動物,我頭皮就陣陣發麻,忙道:“不要放我下去,不要,求你。”
齊淵抱著我向樹林外走去,我緊緊抱著他閉著眼睛,驚慌和恐懼也都慢慢消失。
齊淵一直把我抱進了車裏,擰開一瓶水給我,道:“壓壓驚。”
我伸手拿水,看到他眼底分明的笑意,頓時特別生氣,道:“你是不是故意的?”
“故意?”他挑眉,又將水從我手中奪走,大口大口喝下去。
他喉結翻滾著,車廂內透著昏暗的燈光,我看著他滾動的喉結,竟然想到了一個詞來形容:美麗。
“怎麼,我臉上有花?”他斜睨眼看著我。
我快速別過頭,臉上竟然有些微燙,暗自在心中罵自己怎麼會覺得他的喉結美麗?
“你剛才去了哪裏?”我問道。
“你心情怎麼樣了?”他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反問我。
“剛才覺得自己差點被嚇死,沒時間再去想那些破事。”我斜倚靠在座椅上,手肘搭在玻璃窗上。
“嗯,在生死麵前,什麼都是小事。”
我也終於明白,剛才齊淵不過是以另一種方式來分散我的注意力,讓我不再沉浸在悲傷裏。
可這種方式,我真心說不出感謝的話,甚至還有一種衝動,想要捏死他。
車子在黑暗的夜裏快速前行,道路交通廣播打破了車廂裏沉悶的氣氛。
“剛才,是我走的太快了,沒有注意到你沒跟上來。”
他雙手扶著方向盤,眼睛緊盯著前方,話語的聲音也剛剛蓋過交通廣播的聲音。
他這是在向我解釋嗎?他剛才不是故意的?
“那你解釋一下,你今天在姚家為什麼要刁難我。”我側身挑眉看著他。
“姚家?”他轉頭看了我一眼,隨後又道:“看來你也不算太傻,現在就已經和姚南北劃分界限了。”
我這才驚覺,我剛才說的不是我家,而是姚家。回過身子,我麵向著窗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那個家,我再也回不去了,我曾經摯愛的人,也將從我的生命中抹去。
“你做的飯,真難吃!”齊淵一字一頓,每個字眼都透著不滿和鄙夷。
我沒好氣地笑了笑:“當然,你要吃,我必須要做的讓你終身難忘。”
他還真的點了點頭,頗有些感歎,道:“真的要終身難忘了。”
“那你是不是真的要該解釋一下,為什麼?”我再次看著他,說實在的,不問清楚,我心裏跟貓爪一樣。
“為了讓你早日脫離苦海。”
他表情自然,話語極淡,可說出的話,讓我有些氣憤,我的事情他憑什麼插手?
“你有什麼權利插手我的事情?”我怒視他。
他隨即投來一記冰冷的目光,那眼神就像是我不知好歹。
“你兩次都撞了我的車,險些沒有了命,我可不希望再有第三次,我追根究底發現,就是你這段婚姻導致的,剛好我又有這個能力,施舍你一下。”
施舍?兩個字像是刀一樣刺痛我的心,我這輩子都不用任何人施舍,我強烈的自尊心在作祟。
“停車!”我憤怒地說道,“停車,我要下車!”
車子在路邊驟然停下,他冷漠地看著我,問道:“你確定真的要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