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屋(10)(1 / 1)

老翁又道:“我就拿佛家之文與你說法,熊東家不會反感吧?”熊東家道:“當然不會!”

老翁道:“‘佛教本身,固無人我是非之分,但在世間之中安立佛教,自不能無情理也,為保全其國家民族之自由獨立,抵抗強寇侵掠,解除外力拘壓,自屬合理之正當行為。《護國般若經》道,當所屬的國家有內亂和外患,國之需護時,佛教徒必起而護國。護國之法,當內聚眾力,外集多援。若不在現世降伏倭寇這一凶魔,成佛則無望,若不能抗戰以達到最後之勝利,既不能建國而反為強寇所滅亡。

外來的強鄰侵逼,尤非武力抵抗不為功,佛教徒是反對殺任何生物為食品的,但當侵略者破壞國家傷害人民時,則任何人皆負有抵抗之義務,為正義而引起戰爭慘殺,雖甚遺憾,然實不得已之事。

以沸騰的熱血清洗國族的恥辱,於情理上實屬應分,並與佛戒不相違背,於諸有情,應攝受者,能攝受之;應恐怖者,能恐怖之,見惡劫賊,為貪財故,欲殺多生,我寧殺彼墮那落迦,以憐憫心而斷彼命,由是因緣,於菩薩戒,無所違反,多生功德。以悲心入軍陣,以憐憫心而斷彼命,製止倭寇,挽救民眾,是積善行德。

在今抗戰時期內的中國人,當以認清並宣揚國家至上民族至上之義為最大法施;以抵抗侵略,驅除暴寇,達到軍事勝利為第一的無畏施;能將意誌力量集中於求國家民族抗戰勝利上,為最扼要的財施,是世界上杜絕戰爭永保和平的最有效辦法,是人類中消滅戰爭創造和平的最努力分子。”老翁道:“這就是佛家對保家衛國的觀點和看法。熊東家此時去殺倭寇,不僅沒有業報,反而有更多的公德,即使戰死沙場,依是千秋萬代傳說的人。”

熊東家感歎道:“我雖不是出家人,但聞老先生所言佛家對倭寇的情景,實在令人敬佩。我那牛首山有一個宏覺寺,裏有一個叫智大的和尚,與在下交好,每每開口閉口都奉勸不要殺生,即是敵來殺我,也隻能用慈悲心感化之。想來那倭寇狼子野心,堅若磐石的心腸,奈何感化不了。自小以嶽飛為榜樣,日日所思,無不是報國之事。又慮及佛家因果之說,每每猶豫不決。今得老先生開示,懸著的心落地了。此時南京城裏裏外外百姓如在火湯,求生不能,我當竭盡全力殺那倭寇,即是拋頭顱灑熱血,死而後已!”又故問道:”不知老先生大名,還望告訴一聲,他日把倭寇趕出南京,好讓人來請老先生去將軍山一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