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女人們哪裏睡的著,範祖禹對她們說:“倭寇吃完飯之後一定上樓來,那時候我們就慘了。我們鬧騰一下,或許他們把門打開,一旦空間大了,就有機逃走的機會。一旦他們把門打開,就不顧一切的衝出去,這可是你們保住自己貞節的最後機會了。若是這些倭寇一個個把衣服剝了的時候,想逃跑的機會就晚了的。我知道衝出門口去,是不可能,但是,至少讓他們用繩索把大家都捆綁了,再的扔到這屋裏來,那是最好不過了。”那機靈的,就知道了範祖禹的用意,不知道的,倒皺了眉頭,不知這老學究葫蘆裏賣什麼藥?
那窗口上,開始還見得一點點黃昏的光明,漸漸的暗淡下來,如心情一般,漸漸的沉下去,希望渺茫。人的生命恰恰似那掛在牆壁上的馬燈,隻有一個玻璃罩著,裏麵的燈油,漸漸的少去,不消多少時候,就會人死燈滅。這樣的悲傷彌漫在屋子中,寫在每個女人的臉上。聽見範祖禹如此說,不知所謂的點頭。她們在屋子喊天叫娘,又的罵聲震天,還把那大門擂的山響,可是樓下的倭寇隻是不理,到了吃飯的時候,卻對她們不管不顧,就是連喝一口水,也沒有的。這些女人弄的口幹舌燥,吼的力氣都沒了。尿急的,說了一聲:“範老你低下頭去,我在屋角灑尿了。”話未說完,範祖禹不及低頭,人已到屋子角落,“嘩嘩”的響動。
範祖禹道:“聽見樓下的倭寇鬧鬼了,有人死在‘鬼臉城’下了呢,如是那鬼良心發現,助我們一臂之力,我看倒有逃跑生還的希望......”有女人打斷他的話,道:“範老說話漫無邊際,倭寇說的什麼話,你怎生的懂得?”範祖禹笑道:“我雖然不懂倭寇語,但是,你難不成不希望這裏鬧鬼?”那女人道:“當然想,怎麼不想,我希望鬼把這些倭寇一個個的殺死,並吃他們的心肝,喝他們的血,可是這不過是個希望而已。‘鬼臉城’也不過是個傳說罷了,若想讓鬼來幫助我們逃走,豈不是癡人說夢,癡心妄想之事?”範祖禹笑道:“我雖是俗人,卻有過人之處,那就是與鬼神溝通,或者說是可以看見他們吧。所以我不僅僅相信鬼神的存在,也非常敬仰六壬八卦奇門遁甲,等等各種各樣的預測大師,一旦遇見這樣的人,隻要不是騙子,我一般多請為座上賓,茶酒款待。今天晚上,你們隻要按我的話做,逃走一定成功的。到倭寇把大家捆綁結實,再扔到這個屋裏時,就是我們逃走之時。”
那不明就裏的,隻道是他說了瘋話,隻是此時沒有一個做主的,久生家的媳婦自與另外兩個女人逃跑了,不聽他的聽誰的去?卻聽範祖禹道:“現在有一個鬼魂穿著倭寇的女人和服,正在誘引軍官上當呢,也許我們能夠逃走,功夫全在那女人身上。”他這話說的離譜,這些女人又不能看到樓下,隻當他是胡說,又問:“適才範老讓我們裝鬼去嚇他們,怎麼嚇,這門緊閉不開,即使我們假裝的象,卻到什麼地方嚇他們去?”範祖禹見她們囉囉嗦嗦,道:“如果想逃走,照老夫的話做就是;那不想逃走的,喜歡當倭寇案板上的刀俎的,自然他們會歡迎還來不及。”女人們見他有慍色,全都住了聲,從衣兜裏拿出些口紅、眉筆之類,在臉上亂塗亂畫,把一張張俊俏的臉兒,塗抹得花裏胡哨,在昏黯的馬燈光輝下,倒也陰惻惻的如鬼一般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