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少玉打趣她道:“姐姐這般能幹,以後許多了婆家,丈夫一定滋潤受用無窮。”卻拿眼睛去瞄正在訓練完畢在旁邊石頭上坐著休息的蔡賴三,蔡賴三笑道:“是啊,這般人兒,不知花落誰家。”蘭之道:“你們切莫取笑我了,我一個寡婦人家,拖著一個到大不細的女兒,還有一個走路彎腰駝背的老人,誰稀罕呢?”
熊少玉道:“不知姐姐想找什麼樣的人,我給你介紹,怎的?”蘭之道:“姑娘不要說笑了,我煎藥去。”說完,自顧扭著腰走了。熊少玉看著蔡賴三埋著頭傻乎乎的樣子,笑著道:“蔡隊長呀,平常裏你看女人的目光若似噴出火來,今兒有一朵活生生的花在麵前,伸手就摘的,怎麼畏首畏尾起來了?”
蔡賴三歎了口氣,還朝地上吐了一口痰,道:“女人心海底針,誰知道她怎麼想的?罷了罷了!”熊少玉收斂了笑容,道:“也不是我說你,自己穿上這身軍裝,倒是人模人樣的俊俏了,隻是怎麼老抽那熏人的老旱煙,吐那麼髒的痰,是個女人的,誰受的了你啊,何況從南京城來的,儀態萬千的蘭之?”
蔡賴三笑道:“你如果肯從中間作合,我就改了老毛病,怎的?”熊少玉笑道:“你齷齷蹉蹉幹我啥事?不過,也是的,避免你在我家晃來晃去的到處吐痰惹人厭,你改了,我就負責去說服她嫁了你!”蔡賴三大喜過望,從衣兜裏取出煙杆鬥,猛砸在石頭上,瓷燒的煙杆鬥頓時粉身碎骨。熊少玉哈哈大笑,走了。
蔡賴三剛剛從石頭上爬起來,就聽見從秦淮河下遊傳來了槍聲......
蔡賴三趕快跑到壩子時,見村子裏剩下的青壯年都擁到了壩子上,空氣頓然緊張。倭寇果然來了,熊三已在台子上,叫列陣的口令。這些人按照訓練時的狀態,立刻在壩子上列隊集合,沒有混亂不堪的場麵。蔡賴站在隊伍之前,有意無意的去瞟隊列裏,看蘭之在什麼地方,卻發現連走動都不方便的王乃琳也在隊伍裏。這怎麼行?事前不是叫她與村民一起,呆在秦淮河上遊峽口上嗎?如此行動不方便的,如何可以拖累打仗的隊伍?他跑到台子上附耳給熊三嘀咕了一下,隻見熊三道:“來不及了,全部跑步向下遊峽口,把倭寇阻擋在峽口,不能讓他們到村子裏來。”這時候,報信的人果然慌慌張張到了壩子。
熊三見他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問:“倭寇來了多少?”那報信的人道:“好多啊......”眾人失色,支起耳朵來,就聽見熊三道:“究竟多少人?”那人緩了口氣,這才道:“十多個,坐著小遊艇上來,被趙連長他們頂在峽口上了,正在僵持不下。”大家鬆了口氣,熊三轉身對著隊伍道:“大家不要緊張,區區十多個倭寇——”他說:“這一次我們要打一個大勝仗,活捉了這些王八羔子!”他學著他父親熊東家的樣子,把頭揚起來,目視著前麵的秦淮河岸,咬牙切齒,道:“我們要讓倭寇知道,中國人雖然慈悲,但是不是好欺負的。”
又道:“顧勁鬆帶領一個小隊直接抄大路上去支援趙連長他們,其他的人跟我一起,到峽口進來兩公裏的凹溝埋伏在樹林子的兩麵,到時候我們三麵夾擊,倭寇麵對秦淮河,恰恰如在甕中一般。”這些人就興奮起來,叫道:“甕中之鱉,我們要捉了那些鱉孫子!”於是士氣大振,無不摩拳擦掌。
顧勁鬆帶了十多人,急匆匆炒大路狂奔而去。剩下的人在後麵,分散在大路上麵的樹林子裏前進,去約數裏,分著兩撥,一撥下到凹裏,移山溝到了上麵的樹林子裏隱藏好了;一撥就在山溝邊上埋伏,靜靜的等待倭寇進到凹裏這個甕中來。如果如願,倭寇隻要下到凹裏,趙保山和顧勁鬆兩個人帶的人把路口堵住,等於堵住了這個“甕”。如果倭寇移山溝下到秦淮河,隻有淌水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