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河流隻是沒有結冰,但會把人凍僵,如果下到秦淮河裏,麵對獵人的圍捕,隻有死路一條。熊三也想過,這些獵人善於奔跑圍獵,又善於虛張聲勢,他們總是把自己要圍的獵物弄的驚慌失措,所以這幾十個人不算少了,隻要倭寇進到凹裏,這些人就會形成一張活動的大網,緊帖著他們移動,而不像平常的正規部隊的兩軍對壘的情形。
這一定是一場精彩的圍獵遊戲。問題就是,趙保山他們不知是否知道他的意圖,或者一味爭強好勝,堅決把倭寇倭寇抵在峽口處。那麼情節就不像熊三所想象的那樣,弄不好會有流血犧牲。這種以多勝少的仗,恰恰像打獵的情景,也是獵人們最拿手的把戲。隻是這一仗不似南唐二陵那樣的激勵了,他們麵對的隻是十來個遠離南京城的倭寇。
蘭之在樹林子裏對伏在旁邊的草叢裏的王乃琳道:“妹妹行動不便,待一會倭寇果然來了,不要上前,若是有什麼情況,你不要離開我和少奶奶的左右,可聽見了?”王乃琳緊緊握著手中的槍,俏麗的臉上全部是恨,她道:“姐姐莫要顧我,自得了你的藥草吃了,這時候覺得病輕了些,走路不似往日的拖遝。即是死了,一定搬兩個倭寇屍體墊底。”聲音從牙縫裏蹦出來,似從滴心的心裏,憤恨難持之狀,隻差抖動的手指頭沒有扣動扳機而已。蘭之見狀,道:“一切還有大夥,小妹妹不必激動。教你緊跟咱和少奶奶的身後,是我們知道你的冷暖,有個照顧處。而少奶奶乃巾幗英雄,手中有奪命飛碟,自然好保護你。”這時候。蔡賴三過來了,對蘭之道:“熊隊長說了,若有不對勁,你把王小姐著少奶奶等女人先走,退到上遊峽口去。”
可王乃琳就聽見了,生氣道:“大家如是嫌棄我,倭寇來時,我第一個上前,大不了一死,怎可拖累大家?”那眼淚簌簌的下來,拿槍的手哆哆嗦嗦,如剛剛從崗哨裏被自衛隊救出來的樣子。蔡賴三便慌了,道:“這隻是熊隊長的建議,卻不是死命令。一會你們自小心一些。姑娘身體尚未恢複,不要過分傷心。”說著竟自在旁邊爬下來,說些裝彈瞄準射擊之法。蘭之笑道:“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此賴著不走,你的隊伍豈可此時容得離開?”
蔡賴三無奈的爬了起來,依依不舍的去了樹林子他的隊伍處。王乃琳稍微安靜了一些,小聲問:“蘭之姐姐,那個蔡隊長是不是喜歡你?”蘭之紅著臉道:“妹妹說的哪裏話?我一個逃難人,帶著一個小孩,還有一個彎腰駝背的老人,他一個尚未成親的男子,如何稀罕我這老媽子?”
王乃琳道:“姐姐話謙了,你一個如花似玉的人,站在那村子裏,眾女花容失色,把男人一個個的眼光都看的直了。你如那仙子一般,哪有不喜歡的道理。我就喜歡姐姐,但討厭男人,特別是那些倭寇!”話及此,不由又滴下淚來。蘭之道:“你可把子彈裝滿了?這槍得留一顆子彈的空隙,要不,就會卡殼。”王乃琳果然退回一顆子彈,並把腰間的布袋裏的子彈倒出來,擺在旁邊;蘭之看見她安靜了些,道:“妹妹莫慌,村子裏的獵人和外來的自衛隊加起來差不多五十人了,對付十來個倭寇,不過小菜一碟。”王乃琳點了點頭,道:“前麵聽見槍聲好激烈,我們卻在這裏埋伏,豈不枉費了時間,如何知道倭寇要到這裏?”
蘭之道:“這打仗的道理,我們卻不懂得,熊隊長這樣安排,自然有他的道理。在南唐二陵,那一仗,雖說熊東家在場,卻是他最是得力,可見他說東就是東,說西就是西,差不離兒。我們聽他的,沒有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