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主說死狂(8)(1 / 1)

中主道:在武士道信念中,被俘如同背叛主君,著為軍隊出征,被俘等於背叛祖國,大逆不道。知恥的自殺,知恥、雪恥、玉碎,是武士的人生至境,知恥的觀念是倭寇本土主流,即死亡就是精神勝利,一個武士,最體麵之情就是從容迎接死亡。他們把最後一顆子彈留著自用。往往在潰退時,他們開槍射殺傷者,或讓傷員自殺,惟其如此,士兵在戰爭中,其勇敢匪夷所思,以至於倭寇的所有戰爭中,對手在戰場幾乎不會大量俘虜倭寇。在絕境裏,倭寇不是自殺,就是拚死一搏,與對方同歸於盡。

抗戰之初,中國軍隊在東北與倭寇大規模遭遇,不僅戰況激烈,而且還發生殘酷的自殺事件。在一次遭遇中,倭寇在山溝裏埋伏了不下一千兵馬,而山背後的的村子裏,暫時住著幾百個倭寇殖民,混雜在中國老百姓裏麵,一個村子差不多兩百人。而埋伏的一千倭寇,為了臨時增援從東三省開向河北的部隊,想不到的是,大部隊未到,卻被中國軍隊密密實實包圍。一場惡戰即將開始。中國軍隊居高臨下,結果是,山溝裏的倭寇要衝出重圍,而中國軍隊誤認為他們會乖乖就擒。在山溝下,並不因為中國軍隊占據有利地形而結束戰鬥,甚至,這次戰鬥,比預想更殘酷。倭寇自殺式的衝鋒開始了。

“誓死效忠天皇”的呼叫聲響起,倭寇從山溝下衝上來。他們是從懸崖下、樹林裏和石堆縫隙,帶著刺刀,野蠻的,竭斯底裏的進攻。山頂上的中國軍隊差一點被倭寇的氣勢嚇倒,但是他們被迫擊炮攔了下來。在強大的火力攻勢下,倭寇失敗了。他們跌跌撞撞,撐著拐杖,吊著繃帶,缺胳膊少腿,眼瞎嘴彎,頭上捆著繃帶,端著機槍、刺刀,甚至赤手空拳,潮水似地超山上湧動;沒有力氣衝鋒的重傷員,則引爆手榴彈,死在山溝裏,一個山溝堆滿了倭寇的屍體。

中國軍隊在山頂上對著倭寇呼叫:“放下武器,我們優待俘虜!”

然而如此的呼叫,根本沒有效果。見他們冒著炮火,紛紛朝山頂上湧來,使那些正在開槍的中國軍人都會害怕,繼而迷惑不解,看到他們一個個前仆後繼,就那樣被槍子擊倒。一千倭寇,居然沒有一個投降,三分之一是被包圍他們的中國軍隊打死,三分之一都是自殺在半山腰上,三分之一是在山溝底下自爆身亡。戰鬥結束後,才知道倭寇隨軍殖民在山背後,也開始了大規模的自殺。他們或從老百姓家的屋頂上跳下,或父母抱著孩子,把老百姓的住房點燃。有的把自己的孩子吊死,然後自己也懸梁自盡,有的幾個人聚在一起,然後拉掉手榴彈的保險針。中國軍隊還沒有進村,他們已在村子裏鬧得一塌糊塗。那些還不知所謂的村民,這裏看見一個死人,那裏發現一具屍體,全部是剛剛進村不久的東洋人。

倭寇甘願為天皇效忠之外,已無退路。在他們看來,榮譽就是戰死到底,在絕望的情況下,應當用最後一顆手榴彈自殺或者赤手空拳衝入敵陣,進行集體自殺式的進攻,但決不應投降,萬一受傷不自覺而當了俘虜,他會感到從此再也抬不起頭來,因為他喪失了名譽,對於從前的生活來說,他已經是一個死人了,千方百計尋找自殺的機會。

和倭寇打仗的人,幾乎都會感受到了倭寇不要命的瘋狂,打倭寇,一旦勝利了,都會有一種已死過的感覺,他們像鬼像野獸,像僵屍,即便偶然勝利了,仍然心有餘悸。這就是死狂,這種在戰鬥中假定必死,而瘋狂求死之狀,雖來源於武士道傳統,但也是基於戰陣搏殺中生死概率學,據說,在戰鬥中,越是膽小懦弱的,越容易被打死,所以初次上陣的新兵,傷亡率最大。而參透這一規律的老兵,除了比新兵多一份鎮靜和從容,有的還生出這種瘋狂求死的欲望,寄望於置於死地而後生的廝殺技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