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辦公室,給鳳凰台憲兵隊打電話,正好是雨石少文在。他正挖空心思怎麼在述職書上交待少家莊慘敗一事,接到這個電話,聽說是給抓鬼的範祖禹找馬匹,因為不是兵部的命令,而是倭寇的傀儡陶錫三的要求,自然敷衍了事。他叫憲兵到馬棚裏,故意牽了一匹瘦馬,笑嘻嘻的交給範祖禹。
範祖禹見這馬屁股後被槍炮削了一塊皮,而背上的毛幾乎彈痕累累,花裏胡哨的,活脫脫一匹斑馬的樣子。最要命的是,馬鬃居然掉得一根也沒有了,人騎上去,沒有拽的東西,如何穩當的騎著走?一旦奔跑起來,那隻有摔倒的分了。他見了這馬,故意哭喪著臉道:“這馬如何騎得?我走了路去吧。”憲兵明白他之意,稀裏嘩啦的罵了一通,他倒琢磨出來了,這倭寇非要讓他騎著走不可。
幾個埋屍人跟在馬匹後麵,見他穿著古裏古怪的道士衣服,騎在一匹走起路來左右搖擺的馬上,忍不住笑的前俯後仰。一路從鳳凰台走,那些倭寇看見這些埋屍人穿著背上印著一個大大的“卍”字衣服,倒也不阻擋,知道他們是埋屍隊的,隻是見範祖禹好笑,都遠遠的指手劃腳的笑了起來。
當他們到了中華街,情況就不一樣了,那些在街道上閑逛的倭寇見夜晚的燈光下,突然有一個怪模怪樣的人,騎著一匹怪模怪樣的馬,以為是去唱戲的,多圍了來。範祖禹兩隻手攏著馬脖子,道:“讓開讓開,我們是奉了軍部之命去草場門做法事的,別耽擱!”倭寇們哪裏懂得他說什麼?有人還想把他從馬背上拉扯下來。其中一個軍官舉著指揮刀,從遠遠跑來,呼道:“你們不知禁夜嗎?怎敢跑出來找死?給我拿下!”在後麵看熱鬧的埋屍人這一下才慌了,急從兜裏拿出“紅卍字會”和“良民證”以及“臨時特別通行證”,遞到軍官麵前,看了一會,才擺了擺手放行。他們用鐵鍬敲在馬屁股上,馬就搖搖欲墜的小跑起來。
剛剛擺脫這些倭寇,快過中華街時,又有三個醉了酒的倭寇上來哇啦哇啦的糾纏。其中一人居然把範祖禹從馬上扯了下來,命令他把道士衣服脫了。在刺刀的威脅下,範祖禹老老實實把道士衣服脫了給他。他哈哈大笑,居然給籠上了,非但籠上衣服,而且還躍上馬背,一路哈哈大笑騎著走。範祖禹他們隻好老老實實在後麵跟著。這些倭寇戲弄他們,不知趣的走過了中華街道,漸漸的靠近了草場門。
之前的憲兵和兵部的人早就到草場門去了。因為禁夜令的頒布,過了街道,幾乎沒有一個人的影子,而這些倭寇醉醺醺的,老是糾纏不清。範祖禹小聲道:“到了前麵的岱口,奪了他們的槍支,把他們全部殺了!”
幾個埋屍人就慌了起來,有人道:“倭寇確實可恨,但恐怕我們不是他們的對手。萬一失敗,驚動前麵城牆門的士兵,我們隻有死的分了。”範祖禹便道:“到岱口就有把握了,用鐵鍬首先砸死走在後麵的,那騎馬的隻顧著著弄馬兒,不會發覺。”
剛剛接近岱口,範祖禹突然奪過埋屍人手裏的鐵鍬,對準最後一個倭寇的脖子,把鐵鍬輪圓了,“吭哧”一聲,倭寇的頭滾落到了草叢裏。另外一個埋屍人遲疑了一下,猛的扯過大蓋子槍,說時遲那時快,前麵的倭寇剛剛回頭看發生了什麼事,被一刺刀從下巴穿過去,不發一聲,撲通倒了。見此情景,其他埋屍人鬥起膽來,跳將起來,把馬背上的倭寇拉落下馬,來不及弄清楚怎麼一回事,那倭寇已稀裏糊塗的屍首分離,嗚呼哀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