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坦克車越來越近憲兵隊的燈光時,蔡賴三發覺觀察窗外天已蒙蒙亮。他朝熊東家喊道:“加快速度啊,別這樣慢吞吞的了!”
熊東家見這人已與自己杠上了,日後如何指揮得動?沒好氣的道:“這已是最快的速度了,別以為開坦克車跟唐生智的軍訓一樣簡單,立正、齊步走,就可以頒發獎狀了?”
一向以家長自居的熊東家此時說出這樣譏諷的話來,蔡賴三才知道之前他的誇獎多少有一點是故意的,其實壓根就看不起自己在南京軍訓的那張獎狀,於是,突然覺得熊東家之前的高大的形象一掃而光,甚至覺得有一些齷齪了,他吼道:“外麵都天亮了,後麵追來了一輛倭寇小坦克!”
他一邊說一邊把炮塔轉向後麵,趙保山瞄準,顧勁鬆填充榴彈,一發榴彈打過去,可惜,榴彈從後麵追來的坦克車頂部溜過,直衝城裏去了。
熊東家緊張的加大馬力,坦克車在沙洲上“喀嚓喀嚓”的穿梭,蔡賴三又把頭伸出轉動炮塔上來,被一棱子彈壓得縮回艙裏,在漸漸明朗的街道上,他發現了倭寇反坦克炮和火箭筒手,他們已對這裏進行了瞄準。
趙保山又發過去一炮,可是,倭寇的坦克車太近,而坦克車的顛簸讓炮管上下搖動的厲害,榴彈又擦過坦克車的頂部朝後麵飛去。
“你怎麼知道是倭寇的反坦克炮和火箭筒手?”他問。
蔡賴三道:“軍訓的時候見過圖紙,知道那是反坦克炮和火箭筒手!”
“那麼遠你也看得清?”
“感覺!”蔡賴三道。
趙保山在激烈顛簸的情況下擠到指揮塔下,他朝觀察窗看去,越過後麵緊緊盯著他們的坦克車,發現就在幾千米之外的街道盡頭,果然有反坦克炮和肩掮火箭筒的士兵正在朝這邊瞄準。
這時候,突然覺得自己的坦克車激烈的震動了一下,仿佛是有牆壁塌下來一般,原來,是後麵緊追他們的94式坦克不顧一切撞了上來。
好在這一撞,因為94式重量不夠,倒是滑到旁邊的爛泥坑裏去了。
這台坦克還不知道自己已陷在爛泥坑裏,一個勁的往前衝,直到發現坦克車動不了,而後麵又沒有援軍,自己成了孤軍深入,進是進不了,退也退不了,裏麵的倭寇想從頂部出來救出坦克車,卻被趙保山的機槍壓了下去。
熊東家駕駛的坦克車距離漸漸遠了一些,後麵坦克車的倭寇坦克二炮手打開車頂蓋,站起來露出半截身子操作高射機槍平射過來。
他這樣做,其實一點用也沒有,子彈根本無法穿透這輛坦克車的裝甲,卻把自身暴露出來。
這倭寇二炮手就這樣被趙保山的機槍打傷,又縮回坦克車裏去了。
這時候,隻見一束火光直衝過來,“轟隆”一聲,倭寇的反坦克炮擊中了那輛陷在爛泥坑裏的坦克車,坦克車中彈起火了。
蔡賴三在指揮塔裏道:“兩個倭寇,一個掉在車內,活活被燒死了,一個帶著重傷又帶著一身火,勉強逃到坦克外,也被趙連長的機槍打死在坦克旁了。哈哈!”
趙保山高興道:“其實真正能利用坦克安全窗逃生的沒幾個的,大部分還是隻能從坦克炮塔頂部出口逃走,這樣就容易遭至襲擊,造成傷亡。”
顧勁鬆問:“坦克安全窗在什麼地方?”
趙保山道:“就在腳底下!坦克車的底部。”
趙保山說:“在坦克被反坦克火力擊毀起火後,他們就會就守株待兔,見一個人出來就打一個,反坦克火器的配備也同時配備有機槍和衝鋒槍火力,對於坦克車來說,外麵是暗處,坦克車裏是明處,很被動,這樣很容易造成坦克逃生人員的再次傷亡。”
熊東家笑道:“看來,趙連長是懂得坦克車的。”
顧勁鬆也附和道:“是哪是哪!”
趙保山又說:“為什麼坦克的大部分士兵要從頂部出口逃呢?原因是一旦坦克中彈起火,坦克內瞬間就會有隆煙,高溫加上明火漸強,已被震暈的車內乘員也會全身著火,燙傷和燒傷,本能的往外逃,不願再往裏麵尋找地板上的安全窗逃走。起火後,坦克車電路和機械失靈,炮塔旋轉無法操作,安全窗的後座部分被遮蓋,無法找到安全窗出口。”
說完這話,坦克已靠近了憲兵隊左側,離崗哨才幾百米的距離。
這時候,顧勁鬆道:“不好了,榴彈已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