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半夜,雨石少文酒醒,一睜開眼,在塌房處喝酒的情景,又浮現在眼前。
想起扶他回來的一個“紅卍字會”會員,那方形的臉上,似有剛毅之色,倒像哪裏見過。仔細想了想,不禁大驚失色。難道是少家莊的?俘虜自己和隊友的那些人,其中一人,就有這剛毅的神色。
又眯著眼睛把所看見的人,每個細節,仔細想了一遍,其中一個皮膚細滑,言行舉止輕盈的,似乎是個女人來著?
他在朦朦朧朧中,集中精力梳理每個細節,突然“呼”的從床上滾下來,“他奶奶的?”他自言自語,“居然送上門來了?而且還在憲兵隊的眼皮底下?”
看來,這報告也不用寫了,先把活埋隊友的女人拿到,剁了她,叫他們這些不怕死的,一個個有來無回!
他穿衣服出了門,突然想到,崛川靜夫不是讓他休息嗎?兵權已由也秋白邪代理,這如何是好?
直奔也秋白邪的寢室,衛兵進去通報。好半天,也秋白邪才叫他進去。
“在塌房裏的人,不是‘紅卍字會’的人,”他急匆匆道:“他們,是支那的軍人!”
也秋白邪根本沒有起來,對於他半夜的造訪,根本不當回事,在床上回道:“少文君莫不是夢遊了?這都什麼時候了?”
雨石少文道:“你是什麼意思?”
也秋白邪從床上爬起來,道:“這南京城之內,哪裏還有支那軍隊?你不要拿南京城外的覆沒來找城裏的借口,我們都很累了,很累,知道嗎?”
也秋白邪說:“自打下了南京城,這些日子,我們從來沒有休息過。”
“你這些天休息,倒還不知道吧?我去了草場門,回來後,又得委托已經開辦與主持多家慰安所的喬鴻年,讓他當上軍慰安所主任,給‘自治委員會’呈文,建立更多的‘慰安所’來滿足士兵們的渴求。”
“可是,”雨石少文道,“那是上級給你的任務,與我並無關係。而今,我發現塌房處的人,確實是支那軍人,或者說至少他們不是‘紅卍字會’的人,現在需要剿滅他們,如果白邪君忙別的事,這剿滅的事就交給我去做。”
也秋白邪不耐煩的道:“你在休息期,執意要這樣,他日上麵怪罪下來,可沒有我的事。”
他睜開眼睛。“既然這樣,”他說,“去吧,領十來個人去就行。這事明天我再回報。”
雨石少文得了命令,連夜抽調憲兵隊的十來人,全副武裝,急匆匆摸去了塌房處。
雨石少文一走,也秋白邪卻也睡不著了,幹脆爬起來,穿衣服,到書桌前,他在擬定以“軍慰安所主任”喬鴻年的“呈文”:
呈為分設人民慰安所,,仰祈鑒核,準予備案事。
竊所頃奉南京憲兵隊委托,,為繁榮夫子廟市麵,振興該區商業,調劑全市人民生活計,指定在夫子廟,貢院街海洞春旅館原址,及市府路永安汽車行原址,暨永安裏全部房屋,分設‘人民慰安所’二處,業已修理,一俟工竣,即行開幕,除已分別呈報各主管機關外,理應備文呈報,仰乞鑒核,準予備案,並加保護,是為德便。
這張“呈文”,在次日,轉交王承典,王承典立即批示:“照準。並轉警務廳派員前往查看。”
很快,“人民慰安所”正式掛牌營業。
貢院街海洞春旅館原是韓姓人開設,,韓姓人在倭寇占領南京前逃走。喬鴻年在海洞春旅館原址上開設人民慰安所,裏麵的女人都是清一色抓回來的中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