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陡起的風(2 / 2)

他踏上了四出尋找妮娜的征程。先是去了胸科醫院。院長+分重視這起意外生存,派有關人員陪同一起調查核對當時情況,但因已有段時間,而且又查不到妮娜的名字,說明她肯定用了別的名字生存在世。郝真隻能拿著她的相片去本市幾家治腦癌的醫院問詢,也無結果。郝真從銀行取出現金,挎上坤包,開始全國名醫院之旅,他住在招待所最簡陋的房間,吃著方便麵之類最便宜的三歺,他準備著要花的治癌症的大筆的錢,就這樣,消失在所有認識他的人群的視線之外,不知他何時才能歸來……

那場暴風驟雨之後,-直是晴朗的天。初夏的晴天特的明朗,天空中的白雲,船也似行駛著,消失在遠處的城市上空。

周日,萬烈駕車和殳嬿開始了瞻仰妮娜紀念碑的路程。穿過城市和鄉村,越過山川和小路,萬烈用一百二十碼的速度在國道馳騁,把所有的車都拋到了後麵。他要馬上見到妮娜留下的那塊小小的土地,那片廣闊的淨空,他有許多的話要與她傾訴,他有想不明白的問題要向她請教,因為唯有她最了解自己是生在著還是死亡了。他任意暢快地想著。

矮矮的逶迤的山就在麵前了,他曾到過的鄉村小鎮就在身旁。他停下車,去買點心,天蒙蒙亮出發,吃了瓶牛奶,吃了個蛋,到現在巳近中午,肚子餓得咕嚕嚕叫了。他邊咬雜糧脆餅,邊看到趕集的人還未散,牲口市場上還是牛吼馬嘶,熱哄哄的討價還價聲。他想起小時候在鄉下牲口議價,是在男人的袖子裏邊的,用手指出價還價,誰也見不著的。這在現在稱之謂"暗箱操作"。在現代社會裏,人們更注意信息的保密,有的真與假你難以分辯。他由此想開去。停罷車,他們走上了通往烈士陵園的路。

越往上走,天愈藍,雲似紗,在輕風裏掠過,不遠處的山峁上煙在飄蕩,分辨不出背山在焚燒拉圾,還是飄來的霧。萬烈想到妮娜,想到她能囬答這真偽,她能囬答一切真偽。記得在她進醫院之前,觀看這是真的嗎,她總是猜得對猜得準。在生活裏更是這樣。對於生與死,她都是真實的,她的心胸從來是坦蕩的。她的對與錯都是鮮明的。她的是與非也都一目了然。有人卻說她"呆"。

妮娜,我親愛的,現在我和殳嬿站到了你的麵前,你本是不允許為你樹碑立傳的,可是陽錯陰差,山村的農民們卻自發地為你聳立起高高的紀念碑,我的靈魂也有了寄托的地方。我是來向你懺悔的。你的心裏裝的都是別人,而我卻還給自己留著那麼-塊別人難以看到的自留地。換句話說,我身上還有軟弱息事寧人的地方,與你不容虛假如同眼裏容不得一顆沙的態度相比,我感羞愧。就說對你的死,對於我所堅認的謠言還在傳播。特別是我在手機裏收到短訉,有人要做掉我。這是因為我做了符之及的工作,讓他徹底擺脫管之同的魔影,他對我說出了管之同有三十個億的不義之財!而當年他對管之同是發過血誓替他保密的。我正在配合司法部門徹查大院裏管犯罪團夥的幽靈,遭到恐嚇在所難免。我在全公司大會說:要做掉我,行,我正等著。我的頭高高地昂著。就如同你在我麵前的塑象,那般高昂著頭。妮娜嗬妮娜,但有人還是對我下手了。那是個普通的日子,我送-位朋友去火車站。突然聽到乒的槍聲從我的身邊飛過去。然後是警察追捕槍擊者。大約在十分鍾後,警察把一個壓著帽沿戴口罩的小個子押到我麵前,他就是小靳。原來某網站上發出的祁雯相片和文字都是他發的。他一直沒停止過對我的攻擊,大院裏最新傳言隻是他在大院外傳言的反饋。他四處揚言萬烈這個劣跡昭著的人早該下台!

這個身紋@標誌的管氏團夥小靳,他效忠主子,卻隻說他的行動是為報在向宇工作時受到萬歡欺騙的一箭之仇,其餘隻字不說。而且他開槍是要打死我還是要嚇唬我,他不說卻是笑。

在協助公安清除管氏團夥後,我也曾想打報告離開大院,然而想到這是回歸懼怕,我把報告紙撕得粉碎。很明白,有人以為你活著,就意味著我的陰謀罪惡。我必須堅守在你奮鬥終生的大院。議論毀謗和恐嚇又能把我怎樣!噢噢,妮娜,現在,我倒是衷心希望你活著了,活著!郝真果真實現了願望!那些愛搬弄是非的人或惡毒中傷別人的人就會緘口無言,你活著,你站出來說話,天空就會萬道霞光,掃蕩掉那些汙濁空氣,每人頭頂的-片天都會象山頂的天空一樣純淨而美好……但,也可能你不願讓我知道,從此不囬大院探望,我的名聲也許會臭名昭著,被人唾罵,但我也心甘情願,隻要你重新活著,活著……

萬烈和殳嬿站在山崗上,一同向妮娜碑躹身,在他們的腳下,潔白的雲霧升起來,升起來,他倆對石碑又鞠躬再鞠躬,然後他倆高高地舉起雙手,呼喊著妮娜的名字。山穀裏到處囬響著妮娜的聲音,山頂仿佛在喊聲裏往上升騰,往上升騰,象升起的一片新大陸架,在陽光裏燦爛奪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