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團黑氣的炸裂，牧嚴收起了魔息，望向李長卿，喊了一聲：
“師叔？”
李長卿若有所思，他拂塵再一揮動，將結界卸去，回頭對著假山說道：
“猴兄，你可看清楚了？”
假山後傳來吱吱吱的聲響。
“這屍體的傷口，可是如此？”
一套金色的身影從假山後竄出，又躍上了李長卿的肩頭。它趴在李長卿的耳邊，吱吱吱吱地不知說些什麼。
李長卿邊聽邊點頭，偶爾露出疑惑的神色，將目光在牧嚴身上掃了兩圈，又回過頭，側耳傾聽。
牧嚴仿佛明白了李長卿的用意，但一邊的穆巧卻一點都摸不著頭腦。見沒人搭理她，這小姑娘便走來牧嚴身邊，壓低了聲音問：“你剛才什麼邪魔歪道的，師叔幹嘛讓你來這麼一手？”
“師叔覺得不是人幹的？”
“啊？”穆巧白了他一眼。
“靈力和劍氣都無法造成這樣的傷口，師叔大概覺得下殺手的那個人，是在盧煥的身體中引爆了妖力，就像剛才那樣。”
“呸，就你那麼小一朵？”穆巧比劃了一下，不屑道：“我不用劍就擋得下來。”
牧嚴搖搖頭道：“我隻是一個初嚐惡魔力量的小人物罷了。如果師叔的想法沒錯，如今主峰之下，怕是有一位修為高深，血統純正的大妖，甚至是魔王。”
他說到這裏，突然發現身邊已經沒有其他的聲音了，他回過頭，發現一人一猴已經結束了耳語，兩雙眼睛正直勾勾地看著他。猴醫仙跳到了地上，好像沒有剛才那麼警惕了。
李長卿應該聽到了牧嚴剛才的分析，順著他的話繼續講了下去：“不錯。那屍體上可怖的傷口，確實像是妖氣炸裂產生的。可盧煥心髒邊上那個狹長的穿口，也的的確確是長劍造成的。猴兄見多識廣，劍傷是什麼樣的，它絕不會看錯。”
說完，他望向穆巧，問道：“小巧，你可知這世上，有哪位大妖魔王，是使劍的？”
穆巧一愣，沒想到李長卿會突然問自己問題，她支吾了半天，答不上來，求助似的看著牧嚴。
“牧嚴，你說。”
“一個都沒有。”
“沒錯。劍性高傲，不願與妖邪為伍，世間流傳的靈劍們，皆是被我們修煉之人所用。而魔王們不屑凡間之物，他們大多凝血為刀，聚骨為甲。更何況，盧煥修為雖然不精，但好歹是一個融形神境界的修煉者，能將他一擊殺死，這種修為的妖魔，我不會沒有聽過。”
“師叔的意思是？”
“牧嚴，你讀書多。雖然十年間從未下山，但玄門一些弟子，懂得甚至都不如你多。”李長卿頓了頓，說道，“你可聽過鬼獄長生？”
鬼獄長生！
這個名字，就如妖刀紅蓮那樣如雷貫耳！
“師叔，鬼獄長生不是在九百年前……”牧嚴有些驚訝。
“不。”李長卿搖搖頭，“那日，我們留了活口。”
“什麼？活口？”
牧嚴剛想問下去，突然聽到身後傳來長劍破空之聲。他回過頭，隻見不遠處有三道青色的人影正禦劍而來，細看之下，正是劍、誅、玄三門的幾位長老。